慈安宮。
“你今日去見了皇帝。”太後崔氏蛾眉輕蹙,寒聲道,“覓藍,你與白芷都是哀家一力調.教。白芷犯了錯,就要付出代價,至於你,哀家也要勸你安守本分,莫步了你白姐姐的後塵。”
“是。”覓藍恭順回道,“奴婢不敢有非分之想,餘生隻願侍候在太後身側。”
崔太後麵色未變,不知是否相信了她這番說辭。
倒是身旁嬤嬤笑道:
“太後娘娘多慮了,官家為國事殫精竭慮,怎會耽於兒女私情?”
太後搖頭道,“不見得。”
“你瞧瞧他跟白芷,”太後的語氣裏滿是不悅,“哀家不想皇帝還是個情種,上回從哀家這裏出去便昏迷不醒,堂堂天子為一女子守身如玉?這像什麽話!”
“也許……並非是對白女官用情的緣故,”嬤嬤察言觀色道,“官家曾在廟宇修行,在這些事上許是受了影響。屆時請幾個溫柔小意的開導開導,大約也就成了。”
太後歎道:“哀家是怕發生與從前一樣的事!”
“從前?”
就連覓藍也集中了注意力,揉捏太後肩膀的力道微鬆。
太後沉吟片刻,似乎陷入了回憶,她緩聲道:
“哀家記得,那是皇帝七歲的時候。那時他還是太子,回宮不滿一年就離開了哀家與先帝身邊,去到菩提寺中修行。”
“哀家與先帝思念太子,便微服出巡,到他所在的廟宇看望於他。”
“那孩子……”
春光明媚的時節,小小少年一襲青灰色的柔軟僧袍,坐在樹下看書。
若非那頂灰不溜秋的僧帽,還以為是哪家的貴公子。
他的脖子上掛著一串佛珠。
佛珠是玉白之色,顆顆圓潤分明,墜在胸前。
獨坐靜默,偶爾有沙沙的翻頁聲響起。
偶爾,他抬眼一望。
又慢吞吞落回書頁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