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棠漲紅了臉, 難以置信地撐起軟軟的身子,囫圇理好衣衫,跌跌撞撞地要奔出這煉獄。
謝鳳池將帕子隨意丟到了地上,勾過她的腰將人帶回來:
“還想走?”
若不走, 焉有命啊還!
洛棠慘白著臉, 不敢說。
謝鳳池見她掩藏抵觸的樣子, 心中的燎原野火重新燃起,卻屏息按捺著, 撐出個叫人心驚的笑:“身世也不想弄清了?”
洛棠一頓,頓時被勾起念頭。
可她很快止住念頭。
想知道身世,想當高門貴女不假, 可若是由謝鳳池查出, 她豈不是又要和這人牽扯不清?
原先她還自恃得了好身份後便能對著他無所畏懼,如今這人襲了爵,行為舉止……越發瘋魔!
自己根本就逃不出他的五指山!
她不能再與他有沾染, 身份之類,求著崔紹也能查。
她當即淚流滾滾:“不想了,如今我隻想過個簡單平安的日子, 侯爺憐憫,可我終歸無福消受, 若侯爺能找到我的賣身契, 我贖回便是!”
謝鳳池嘴角的笑便斂起來。
她看起來很怕他。
是愧疚於她的算計?
不,她隻是害怕自己的報複,怕到連最貪心想得到的東西都不敢碰。
早知剛剛便不該想著先放她一馬。
謝鳳池沉默許久,神情恢複平和, 卻也透著幾分洛棠不懂的寒意與惡毒。
“那你去過過看。”
他鬆開手, 輕輕推了洛棠一把, 掌心的溫度叫她的腿腳不由又腿軟了下,震驚又惴惴不安看向謝鳳池。
當真如此放過自己了?
她有些不敢信,難不成是……男子行過那事,心情都會變好?
謝鳳池安靜佇立,一身白衣落於暗處,似乎要融於陰淒淒的屋內,又像是黑暗中的惡鬼借著這一身白衣堪堪扮作霽月風光的人樣。
他沉沉凝視洛棠,像盯緊了一個勝券在握的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