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棠拚了命往床角落退, 可直到謝鳳池走到床畔,洛棠才知道,一張榻的距離,不過一個成年男子伸手挽來那般長。
“你放開我, 放開!”
洛棠不斷掙紮, 早在後府門前時便撕破了臉, 此刻她心中對謝鳳池再無什麽期盼,隻剩潑天的恐懼。
奈何她是個女子, 更是個平日裏懶散慣了女子,掙破天也隻能在揮了謝鳳池一巴掌後,得對方一瞬怔忪, 再魂飛魄散地往外奔去。
謝鳳池十分失望地看著她疲於奔命的背影, 最後的溫柔仿佛回到了年初的江南,在天寒地凍中一點點凝結成冰。
洛棠拚命捶打被鎖上的屋門,眼淚如不要錢似的嘩嘩流下。
她轉身看向朝她走來的謝鳳池, 絕望道:“你就不能放過我嗎?”
謝鳳池站住腳,神色平靜到甚至冷漠地搖搖頭:“不能。”
洛棠呼吸一窒,隨即終於撕破了這十多年來表現在外的溫柔表皮, 無數不堪卑劣的辱罵如泄洪般抨向謝鳳池。
她頭一次如此大膽,也是頭一次將她最潑辣最真實的麵容展露出來。
謝鳳池眉頭微挑。
洛棠雙手背負在身後的門轅, 逃跑時偷穿得丫鬟衣裳早已在剛剛的掙紮中不成體統, 甚至漏出了纏繞在纖細頸脖後的小衣的衣帶。
她邊哭邊罵,瑩白的皮膚因著情緒激動而泛出好看的粉,從窗紙外透進來的月光拂在上麵,如月色被擷取。
洛棠罵了不知多久, 久到口幹舌燥, 恐懼壓力之下呼吸也漸漸困難, 終是氣喘籲籲地熄了聲。
她的身子還不到最成熟的時候,哪怕漏出小衣,也不是妖嬈撩人的類型,可謝鳳池在昏暗中靜默凝視那起伏的胸膛,那顫抖的柔軟身軀,卻知道它們的主人是如何以這青澀柔枝將自己纏入了她的陷阱中。
如今她撕破了臉麵,叫他看見了那青澀之下是如何的卑劣潑辣,與從前還遮遮掩掩時大相徑庭,可終歸也符合他的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