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勃然大怒的老夫人相比, 賀嶼安卻是平靜許多,聞聲隻是勾了勾嘴角, 將把玩在手上的藥包彈飛, 目光隨著藥包落地,而後饒有興趣道:“是不是胡鬧,祖母盡可等等看。”
老夫人一貫知道他脾氣,他越是漫不經心, 他便也是義無反顧, 便是九頭牛都難拉回來。
這是逼著她做決斷, 她目光深沉抿了抿唇道:“這丫頭這回是離譜了些, 送她去山上寺廟靜思半年, 這樣如何?”
賀嶼安早猜測老夫人定然不會簡單鬆口,輕歎了口氣,手拖著下頜眸中是一貫的冷然:“不如何....祖母當真以為我隻是說說的?”
老夫人搖了搖牙又道:“一年!一年如何?”
賀嶼安搖了搖頭:“她在, 我賀家就不得安生,祖母, 阿濃也叫你一聲祖母,相比之下誰更親些,這回若是牽扯到阿濃, 那便不是送走這麽簡單了,孔宅的房頂我都能給他掀了, 你信不信?”
老夫人聞聲眉頭一凜, 被氣得幾乎有些頭暈眼花,敲了敲拐杖道:“你非要氣死我不成!”拐杖在地板上發出砰砰砰的聲音,在夜間格外刺耳。
“那你說, 要如何處置你才滿意?”
賀嶼安眸光閃了閃道:“阿濃出嫁前, 她都不得再進我賀家的門, 若是再敢來此惹是生非,再謀算我賀家什麽,便莫怪我的手段。”
阿濃出嫁前?她如今才十二年歲,莫說論嫁,就是及笄都要在等四年,屆時靈喬早過了談婚論嫁的最適年齡了,那她這十年不是空籌一場?
老夫人咬牙不可置信道:“非要如此嗎?她知錯改了便也罷了!”
“她若能知錯就改,就不至於走到如此境地,這藥是怎麽來的?什麽症狀?怎麽就能塞進那帳篷裏,就連盛家女都能與她打配合,祖母覺得,她這心思,可是知錯就改就能好了的?她在您身邊長大,什麽心性什麽手段,祖母你不清楚?這手都伸到阿濃的帳篷裏了,祖母還要留著?”賀嶼安既敢來這趟,便沒打算藏著掖著,既然老夫人非要至此,那他也不嫌麻煩掀了這遮羞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