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暖處,晴晝不許人辜負,渭水畔處處是遊人醉客,袖羅輕輕,玉郎來看。
楚氏要將兩個旁支的女兒嫁給看中的兩個寒門書生,便趁次日,雙方共約踏青時,互看了一眼,雙方便都趁了願。
采采將事情詳細報給楚薑聽時,便見她神色並不欣喜,不免多問上了一句,“女郎,可是有什麽不會?”
她搖搖頭,看在坐在另一邊棚子裏神情茫然的兩位族妹,心情實在說不上好,“族中遂了願,那兩個書生遂了願,卻沒有人問她們歡不歡喜。”
采采愕然,坐在她身後半響才道:“女郎是受十娘那話激著了,但凡女兒家,若不是受家中嬌寵的,哪能對自己的婚事多插嘴幾句呢?便連十娘,婢子瞧著她也不是多喜愛趙六郎,說到這婚事倒是十分滿意的樣子。”
楚薑抿唇,心知自己若不是去了江南一遭,應當也會與左十娘一般,夫婿或許不如意,卻是再三權衡下最最合適的人選,隻是她畢竟去了一趟江南,見到了水澤南國裏生長出來的孤霜瘦雪。
她看著此間翠袖青袍,細細鶯語,便不由地想起了方晏,隻是心中毫無旖旎心思,每見梁王安好一日,她心中的不安就多一分。
魏王已死,他如今必定是在梁王身手謀劃,不知他在魏王謀反一案中又發揮了什麽作用?
想著她便問道:“梁王可隨殿下一並來了?”
“來了,方才三郎特意交代了,說八公主也來了,就在定瀾樓裏,叫婢子引著您避避呢!”
她舒眉一笑,拂袖起身,“我又不怕她,不須避什麽,走,我們也去聽聽那些書生辯論。”
說罷便徑直起身,往不遠處人聲盈沸的定瀾樓而去。
過了幾重樹影,又穿了一間小院,沈當與采采一左一右護著她,等來到樓外幾叢芭蕉旁,便聽采采一聲驚訝的喊叫:“六郎怎在此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