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聶照著方晏說的法子果真補好了花樣,一時間都歡喜得忘了怪罪他夜闖內宮的莽撞行徑,隻顧著捧著披風笑道:“這法子新奇,方郎君是從哪裏知道的?”
“前幾年我去過一趟並州,見當地百姓縫補皮毛的時候愛用這法子……”
楚薑倚在一旁的琴幾上,支著臉無聲地笑了起來。
方晏餘光看見她,睫毛顫動幾下,卻先伸手幫著阿聶將披風給疊好了。
燈火暖亮,這場景無端生出些熱切的溫柔來。
楚薑頓覺心頭一陣清淨,看著那道頎長的身影執著燭台跟在阿聶身後,仔細妥帖地為她照著亮,輕喚道:“師兄,深宮戒備森嚴,你是如何進來的?”
方晏輕笑一聲,替阿聶將披風放進櫃子裏才道:“我若擅自獨闖,自然進不來。”
她一聽便生了興致,招手讓他近來細說。
方晏卻是頓了頓,十分謙卑地要攙扶阿聶。
阿聶暗自發笑,想著在藥廬裏,尚未見他如此對待神醫,這回屋中怕燈火通明,他倒是上了心,便看向楚薑道:“女郎,老奴去煎藥。”
說罷也不等人反應,便往屋外去了。
方晏有些詫異,走到她對麵坐下,看她目光晶亮,笑道:“聶嬸子往昔防備之深,好似我是個浪**子,今夜竟敢獨留我在你屋中!”
“阿聶可不傻,你要是敢做什麽,這宮中多的是武中奇才,一個兩個奈何不得你,十個二十個,甚至上百個,必能將你拿個徹底!”
她的手指點向方晏,得意的樣子,像是方祜一下子背完了一整本醫書,帶著絲難得的天真。
他捉住她的手,緊緊握在手心,另一隻手從懷中掏出一塊令牌,放在她眼前晃了晃。
“這是禦林軍的令牌,師兄是如何拿到的?”
方晏卻神秘一笑,摩挲著她的指節,“九娘不妨猜猜?”
楚薑隻覺掌心一陣陣酥麻,嗔笑道:“師兄都這樣問了,顯然是篤定我猜不中的。”說罷便要將手抽回來,卻被他反手拉得更近了,整個人顯些跌進他懷中,抬眸時雙瞳瀲灩,雲鬢**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