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聶跟采采一把抱住楚薑,阿聶用空出的一隻手挑了挑簾子,顫抖著聲音,“女郎,方……方郎君跟幾個扛著蓑衣的站在道旁。”
沈當補充道:“廉申也在。”
楚薑的心驟然猛烈跳了起來,跳得采采害怕,“女郎,心脈不能急,不能過急。”
她按住采采的手,深吸了一口氣,“問他們要做什麽?”
沈當緊拽著韁繩,朗聲喊道:“方郎君攔著我們可有要事?”
方晏不疾不徐地上前一步,舉目看向護在馬車周圍那些警惕的部曲,大言不慚,“師傅說還有一味最緊要的藥九娘忘帶了,叫我來接九娘回去。”
“不要緊,遺漏了就遺漏了,我夜裏就回山來,不耽誤用藥。”
沈當重複著答了她的話。
“日頭已去,還不等九娘下山天就該黑了,山中夜路難行,更有野獸肆行,師傅說九娘該明早再下山去。”
楚薑聽著這人滿嘴的瞎話,惱火道:“家中部曲操練得當,不懼野獸。”
沈當沒有轉述出那股隱隱的怒氣。
廉申還疑惑方晏要如何把他們留在山中,餘光卻見著沈當不時投來的視線,竟有些慚愧,隱隱退了幾步避開他的目光。
方晏歎了口氣,“九娘家中何事如此焦急?”
“隱秘之事,不好對外提及,多謝師兄關心。”
日陽下去後,樹影厚了起來,籠罩這條不甚寬敞的山道,透過密厚的數層,一點蟾輪的影懸在了碧天上,雲與天都還透亮,漏著光下來,打在方晏身上。
“恕我不能放心九娘下山。”他上前一步站在了路中央。
楚氏部曲當即便提起了武器,蓄勢待發,隻等一聲令下。
她的心緊緊懸著,“季甫,可能敵?”
沈當聲音低下來,“部曲七人,加我們四人,共十一人,他們隻四人,卻不知是否有隱匿在暗處的,或能一敵,卻恐叫女郎陷入險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