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如璋

第59章 徐西屏之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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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愈漸寒冷,及至十一月中,百姓們早已習慣了閉門,更遑論深夜,如霧夜氣下,最熱鬧的街口也不過一盞殘燈餘著亮。

更人唱了數籌,也嫌這夜磨人,晃過街口看到一車一馬出城,喃喃道:“這大半夜還趕路,逃命且沒有這麽趕的。”

卻正中了他的話,那馬車中便是本該於前日被施刑的徐西屏,他坐在車中摟著兩隻包袱,心中實在淒涼,開口向車外問道:“壯士,請問我妻兒如何了?”

“等此間事畢,你一家自會團聚。”

“他們可知曉我……”

馬上的沈當蹙眉反問了一句,“郎君,他們要是知道了,那虞巽卿能不知道嗎?”

他這才悻悻地坐好,“我之前與貴主人約定,要贈以一半身家,如今我隻身在外,財物盡在家中……”

“我家主人並不急切,事定之後問你再要不遲。”

聽到這話他才安定了些,卻不知自己要被送去何處,一時驚慌與慶幸齊上心頭。

翌日清晨,回到城中的沈當來向楚薑複命,正遇上方壼在,猶豫著隻說了句事情辦完了。

未想他才離開,方壼便直直道:“可是與那孽徒相關麽?”

楚薑腕上紮著針,看他漫不經心,便含糊道:“算是。”

“九娘,我雖不如你父親靈秀天生,卻也不是癡人。”他慢慢拭著銀針,下了個定斷,“那孽徒,定是與你有什麽商量。”

楚薑看他語焉不詳,又不似從前拿方晏打趣那般語氣,像在勸誡自己,又似乎隻是提上這麽一句。

她好奇問道:“先生為何如此喚師兄?我聽方祜便總是誇讚他。”

方壼胡須顫動,慢慢收著針,帶著絲笑意道:“他自然是最向著他師兄的,我剛撿回祜兒的時候他正受那些匪人的蠱惑,整日裏不著家在外野,我實在見不得,便等著他回家那日將祜兒扔他屋裏,自己躲出藥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