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瀾閣裏,張嬤嬤焦急地等在屋簷下,誰知等回來滿身火團似的孩子,即便剛開始她們有衝突那會兒,她也沒見少夫人這麽生氣過。
“映春,怎麽了?”
“嬤嬤您跟去該多好……”
映春嚇得不輕,結結巴巴地將事情說了,聽聞少夫人竟然指著四夫人的鼻子罵,甚至不理會老爺的嗬斥,張嬤嬤也是愣了。
跟進屋裏,隻見少夫人正大口喝茶,張嬤嬤來搭把手,又給斟了一碗。
七薑猛灌下,把茶碗拍在桌上:“氣死我了,我不想再在這個家呆著。”
張嬤嬤道:“可您不是才和老爺說,要當家?”
七薑看向嬤嬤,又看向映春,映春低下腦袋,怯怯地說:“少夫人您太大聲了,外麵都聽見了。”
張嬤嬤已經笑了:“不如趁熱打鐵,就把當家大權從四夫人手裏拿回來。”
七薑嗔道:“嬤嬤,你不關心大公子,也不關心大嫂嫂嗎,那麽多的事兒,就記了這一句,什麽破家,我才不稀罕當,我隻是想氣死她。”
張嬤嬤說:“也不是奴婢不心疼大公子和大少夫人,奴婢心疼也不頂用不是,可您當家就不同了,早在聖旨賜婚的那天,奴婢就盼著四夫人趕緊撒手讓權。”
七薑滿不在乎:“大老爺若真應了我,四夫人麵子往哪兒擱,她好歹也在這家操持許多年,說出去也不好聽,哪怕我是不在乎的,可有人在乎。所以啊,嬤嬤你就別做夢了,她不會撒手,大老爺也不會管的。”
張嬤嬤越發覺著,這毛毛躁躁又衝動的孩子,是有大智慧的,嫁進門才不久,這家裏的事,她早就都看透了。
夜深人靜,七薑獨自躺在**,想到大嫂嫂那麽慘,就難過得無法閉上眼。
側過身看向床的那一邊,她此刻正睡在平日的位置,隻是中間沒有矮幾隔著,也沒有展懷遷在那一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