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罵人,可見沒事了。”展懷遷說罷,還是冷下臉,“可你是在作死,那麽大的雨,不知道躲一躲,你能走到哪裏去,死在半路上?”
七薑眼神一軟,是啊,誰能知道她當時的羞憤和委屈,誰又明白不知哪條路才能回家的絕望,今天的事她看似沒吃虧,卻真真被那幾個人惡心透了,她不是賭氣也不是衝動,就是不想再在太師府待下去。
可是一頭衝出來,才發現自己太天真,連一場雨,她都敵不過。
“不高興了嗎,是我語氣重了嗎?”
“嗯。”
“我不好,你都受委屈了,我還說你。”
七薑輕輕咬著唇,還是沒忍住,眼淚撲簌簌落下來,她又覺得好丟臉,雙手一頓亂抹。
展懷遷伸手輕輕擦去,七薑不禁一哆嗦,嫌棄地推開他,卻反被展懷遷把手捉在掌心,溫和地說:“我可伺候你一晚上了,你再哭壞了,我豈不是白辛苦?”
說罷,坐到了**,讓七薑靠在自己的懷裏,變戲法似的,摸出了一封家書。
七薑心頭一喜,忙拿過手,拆開翻看,的確是哥哥的字跡,雖不認得幾個字,可她很熟悉。
“我念給你聽?”
“不要……都被他們看過了。”
“那又如何,你還紮了那女人的臉呢,薑兒,你可夠心狠手辣的,哪裏來的膽子。”
七薑才不在乎,安逸地躺在展懷遷的懷裏,許是發過燒了,渾身骨頭都疼,在這人懷裏仿佛能得到最好的安放,很是舒坦。
“妹妹,爹娘與我與你嫂嫂,皆安好,不要掛念。你在京城,照顧好自己,寒時要添衣,暑熱莫貪涼……”
七薑捧著信紙,展懷遷指著上麵的字,一句一句念給她聽。
舅兄的信寫的很直白,但字裏行間都是對小妹的關切,最後那一句“若是過得不好,便回家來,哥哥養你”,展懷遷念得有幾分不情願,可懷裏的人,已默默掉下了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