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七薑的脾氣,即便與忌諱無關,她也是不願去的。”展懷遷道,“她最煩這些禮儀規矩,怕是沒得商量,不如兒子自己去。”
屏風裏伺候老爺的下人,忽然退下了,他們離開後,展敬忠才道:“怎麽又連名帶姓稱呼你的娘子,下人們聽見,要他們如何看待薑兒?”
展懷遷心中不平:“她在人前,也如此稱呼……”
父親責備道:“她是個孩子,你呢?”
隔著屏風,展懷遷敢怒不敢言,怎地雲七薑就是孩子了,哪家的孩子敢這麽橫?
父親又道:“薑兒若不願隨你去甄家,就不必強求,才進門的新娘子,不去他們也不敢計較。可若她願意同往,一定照顧好薑兒,這是比進宮謝恩還要麻煩的事,你該明白的。”
的確,進宮謝恩,隻是嚴肅緊張些,磕頭說幾句話也就出來了,但去侯爵府吊唁,最是人多口雜之處,除了甄家的人,還有形形色色的人家,而他們大多看不起雲七薑這個農家女出身的太師府長媳。
父親叮囑道:“去吧,你都成家了,什麽事該與你的娘子有商有量,你們自己做主才是。”
展懷遷無奈,躬身道:“兒子知道了,請父親早些休息。”
“遷兒……”
“是。”
“既然回來了,就時常去看看你母親。”
浴室內靜下來,展懷遷望著屏風,半晌才答應,安靜地退了出去。
“二公子。”幾個小廝問候罷,便繼續去伺候老爺。
這大院裏,除了上年紀的嬤嬤,就是年輕小廝,很少見到丫鬟女人,自從十多年前母親離開家,就這樣了。
不遠處屋簷下,蕭姨娘正張羅老爺的宵夜,她站在門外,查看廚房送來的食物,見到展懷遷,欠身道:“是二哥兒過來了,這麽晚了,早些休息吧。”
“姨娘辛苦了。”展懷遷回禮後,繼續往外走,到了門前,忍不住又回頭看,廚房的人退下後,蕭姨娘也跟著退下了,從頭到尾,她都沒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