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霍行深後,七薑被接回觀瀾閣,張嬤嬤帶著映春她們小心翼翼地伺候,知道少夫人心裏不好受,誰也不敢多問,待她稍稍用了些晚飯,就都識趣地退下了。
玉顏趕來探望,但七薑吩咐過要一個人靜靜,張嬤嬤送大小姐出院門時,歎道:“宮裏出了那麽大的事,偏生大夫人和二哥兒都不在身邊,少夫人再厲害,她才多大,更何況還懷著孩子。”
這些話,七薑雖然聽不見,可切切實實地發生在她身上,她比誰都清楚,獨自在屋裏悶了半晌,直到觀瀾閣裏裏外外都靜下來,她終於受不了了。
那麽殘忍地對霍行深說,郡主可能過不了今晚,作為來京後和自己一同經曆了那麽多事的好姐妹,從最初的互相看不順眼,到如今知心交心,白天在祥英殿外,郡主還高高興興地說等她去賞楓葉,一轉眼,人都快沒了。
“要讓她、讓她孤零零地在宮裏……”七薑哭了,悶了一整天,幾度眼圈泛紅都克製下來,直到這一刻,再也沒有人盯著她看的臥房裏,終於忍不住了,“懷遷、懷遷你在哪裏,我該怎麽辦,郡主要死了……”
守在門外的丫鬟,聽得少夫人哭泣,慌張地跑來告知張嬤嬤,嬤嬤披著外衣來到屋簷下,卻也是徘徊猶豫,不敢貿然闖進去。
“都快過子時了,原來少夫人一直沒睡?”
“憋著口氣呢,真怕傷了身體。”
“嬤嬤您去勸勸吧,一來郡主出了事,二來今天被貴妃娘娘找去,不定又受了什麽欺負,真怕傷了胎氣。”
“呸,不許胡說……”
張嬤嬤正要責罵,院門忽然開了,有人掌著燈籠闖進來,她慌忙將外衣裹好,眯著眼睛上前打量,便見有婦人披著鬥篷戴著風帽,被數盞燈籠擁簇著進門來。
“大、大夫人……”張嬤嬤喜出望外,顧不得衣衫不整就迎上來,扶著大夫人的手說,“您怎麽回來了,您回來的正好,瑜初郡主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