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初搖頭:“皇上有許多後宮,在他與貴妃娘娘之間,還有您的姑姑。陳年往事我們不知曉也沒資格評判,但將來皇兄隻與您一生一世,您不會經曆娘娘的幽怨與不甘,您可以堂堂正正地站在皇兄的身邊。”
陳茵緩緩舒了口氣,說道:“倘若將來我有所迷茫與偏執,你和七薑定要勸我,對於皇室與朝堂,我不能輕易心軟更不能懦弱,可我怕撐起太過強硬的外殼後,連我的心也跟著瘋魔了。”
瑜初吃力地笑著:“娘娘,聽七薑說,春日裏您還在為了逃避與殿下的婚事而苦苦掙紮,那會兒你想的是什麽,恐怕都記不起來了吧,因此眼下擔憂這些,也不見得多重要,您願意說,我自然願意聽,可當皇妹的還想勸一句……”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裹著厚厚棉布的腹部,蠶絲被下的凸起,仿佛幾個月身孕,可偏偏她這輩子,可能永遠也無法成為母親。
“皇嫂,我的傷,將來恐怕當不了娘了。”
“誰、誰說的?”
陳茵不禁緊張起來,她與貴妃商量好的,要找個合適的時機再告訴瑜初。
然而大部分時間都在昏睡的人,這兩天漸漸睡不著了,但醫女和宮女並未察覺,不經意商討她的傷勢時,隔著屏風落進了瑜初的耳朵。
“我曾執念於生兒育女好繼承瑞郡王府香火,被雲七薑反複地問,我有沒有一刻為自己考慮。”瑜初輕輕摸過腹部,淡淡慘笑,“那會兒且不說想糾纏展懷遷,每當心裏著急的時候,皇室裏那群人虎視眈眈的時候,我就會想,但凡是個男的,能讓我懷上孩子都成。”
“瑜初……”
“七薑她就炸了,她就不明白,我好容易投胎成了金枝玉葉的郡主,怎麽就混到這地步。”
瑜初抬起頭來,依舊時刻被疼痛折磨的人,臉色很不好,可眼底卻是清澈明亮的,心裏通透了,外在的辛苦都不算苦,她能扛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