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懷遷緩緩坐下,細想妹妹的這些話,也許他自以為的驚喜,會變得和三月裏一樣,誰也不過問七薑是怎麽想的,誰也不在乎她答不答應這樁婚事,而再一次的強迫她。
玉顏見哥哥猶豫,接著說道:“去接嫂嫂吧,若是她願意,家裏一切都準備好的,若她不樂意,千萬別勉強。雖說你想給她一個驚喜,萬一她不領情,畢竟這一切終究是借花獻佛,又能有幾分誠意?”
展懷遷冷靜了,說道:“怪不得那日我去求爹娘,母親看我的眼神似乎並不讚同,但她也沒反對,我就以為是合適的。”
玉顏笑道:“興許就是合適的,哥哥去商量了,不就知道了?”
展懷遷還是有些惋惜:“我真想給她一個驚喜,她特地跑去外頭等我,也想給我驚喜不是嗎,可你說的對,這一切本是為你準備的,對於薑兒,沒有誠意,隻有我的一廂情願。”
說著,他起身走到衣櫃旁,小心翼翼地捧出了七薑的嫁衣,方才就是在找這些,七薑曾說她在成親那日美得像天仙,可展懷遷從沒見過。
“我帶上這嫁衣去接她。”展懷遷道,“玉顏,多謝你提醒二哥,這一次,要她親口答應才好。”
這一邊,因七薑催得緊,車馬不僅沒慢悠悠地回,反而走得比來時更快,張嬤嬤的心時時刻刻都懸在嗓子眼,但倔強的小娘子還在氣頭上,連她的麵子也不給。
但有了身孕的人,到底禁不起顛簸,就在距離京城還有半日路程,平常人快馬加鞭能趕著日落到城門下時,隊伍停了下來,找了一處幹淨的客棧,店小二上樓送熱水,就聽見婦人幹嘔的動靜,嚇得忍不住問:“您家這位娘子,是怎麽了……”
好在,七薑不是動了胎氣,而是暈車了,加之心裏有氣,顛簸得渾身不自在,這一下躺倒,一時半刻無法再起身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