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顏的出嫁,使得太師府在一片喜氣洋洋中迎來了臘月,初一一早便是鵝毛大雪,觀瀾閣的丫鬟嬤嬤們,天沒亮就打了傘,護送二公子和少夫人去謫仙居行禮。
原來是七薑說,既然昨天夫妻倆重新拜了堂,今日自然要去給公公婆婆敬茶,而展敬忠每日都要早起去上朝,加之太妃晉封典禮在即,他這幾日不得假,兩口子就要來得更早些。
反倒是大夫人沒料到孩子們要來敬茶,隻披著寢衣替丈夫穿戴朝服,孩子們突然跑來敬茶,若再等她梳妝打扮,可要耽誤展敬忠上朝,於是隔著屏風受了孩子們的禮。
大夫人吃過茶,哭笑不得地說:“三月裏我這個婆婆不像樣,再來一回還是沒多體麵。”
七薑隔著屏風笑道:“是懷遷不好,我打發他來告知一聲的,他轉身就忘了,我以為他已經說過了,他又以為您和父親也知道了。”
展敬忠嗔道:“真是了不得的兒媳婦,新婚頭一天,敢當著婆婆的麵數落丈夫的不是。”
七薑知道是玩笑話,見著身穿朝服繞過屏風的公爹,福了福笑道:“爹,你覺著,貴妃娘娘知道了嗎?”
展敬忠搖頭:“不好說,總之是喜事,沒什麽可顧慮的,明日跟著你娘進宮看熱鬧吧,這也不是人人都有機會見一次冊封皇後的。”
如此一家人玩笑幾句,展敬忠便要上朝,展懷遷因剛從邊境歸來,有幾日的假,雖不必上朝,但如此大的風雪,他少不得送父親出門去。
好在父親離家後,風勢漸漸弱了,展懷遷往回走時,都不必福寶在邊上打傘,可半道上卻見七薑等在前方,他快了幾步趕上來,問道:“怎麽跑這裏來了,一會兒還得起風,今天太冷了,快回房去。”
七薑裹著厚實柔軟的貂絨,懷裏抱著手爐,腦袋上有映春打傘,哪裏會怕冷,倒是正經說:“給四嬸嬸敬茶去,家裏還有長輩呢,至於那些來喝喜酒的親戚們,就算了吧,我到底懷著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