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倆繼續前行,遠遠瞧見玉頌領著一群丫鬟嬤嬤往北邊走,這頭的丫鬟機靈地跑去問候,不多時玉頌就往哥哥嫂嫂這兒來了。
“還以為你睡著,方才去向四嬸嬸敬茶就沒叫上你。”七薑溫和地說道,“這一大早,你往北院去做什麽。”
玉頌應道:“今日這雪怕是要下一整天,姐姐出嫁前交代過,雨雪日子裏千萬要仔細,北邊的宅院老舊些,怕叫積雪壓垮了,舊年園子裏就有一處亭子壓塌了。”
七薑不禁皺眉頭:“四嬸嬸真是,難道還不懂積雪會壓垮房子的道理?”
展懷遷道:“總有疏忽的時候,好了,你回房歇著去,我和頌兒四處去看一看,好請少夫人您放心。”
七薑深知雪天地滑,她肚子裏還有小娃娃,可不敢瞎逞能,便由著兄妹倆去,她被張嬤嬤攙扶著繼續回觀瀾閣,一路念叨:“司空府那麽多長輩親戚,不知玉顏這會兒敬完茶了沒?”
然而在何家,除了祖父祖母、公婆和二叔嬸嬸外,何夫人並未要求兒媳婦向族中所有長輩敬茶,好些隻是來喝一杯喜酒,平日極少往來,若敬了東家不敬西家,反倒生嫌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這會子,婆媳倆正在家宅中巡查,做著和展懷遷兄妹相同的事。
雖說玉顏從小往來司空府無數回,終究是別人家,再怎麽玩耍嬉戲也不能在宅子裏亂竄,而早在大伯父大伯母成親時,何家就已是京中顯貴,家大業大非太師府可比。
今日跟隨婆婆四處巡視,或是軟轎代步,或是婆媳倆自己走,一上午才堪堪走了一半,玉顏的腳都酸了。
若說婆婆為難新婦,可玉顏走多少路,母親也走多少路,她一個二十歲的年輕婦人,實在不敢道辛苦。
“累了吧?”當一行人轉回老太太院門外,何夫人憐愛地看著兒媳婦,說道,“往後這些事,自然有管事們去盯著,但你身為主母,不能不知道自家什麽光景,你先把家裏都弄明白了,才能差遣他們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