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逸已是很不耐煩,忍不住道:“天色已晚,請母親早些休息,您陪著我一整天了。”
蕭姨娘愛憐地看著兒子,難過地說:“可我們母子分開那麽久,我怎麽也看不夠,一天算什麽,便是一年一輩子……”
懷逸轉身看向母親,蕭姨娘尷尬地一笑:“說著玩的,哥兒往後成家娶媳婦兒,我若還成日裏在你身邊轉悠,少夫人就該嫌我了。”
這樣的話,同樣聽著叫人不自在,懷逸往榻邊走,一麵說:“您歇著去吧,我也要睡了。”
蕭姨娘收拾了東西,卻道:“歇不了,哥兒在這裏住不上幾日吧,我得趕著給你縫兩件新棉衣,怕你念書時凍著。”
懷逸想說什麽,但看著母親瘦弱的身軀,到底沒忍心,無聲地點了點頭,算是默許,便倒頭睡下,再不說話。
蕭姨娘輕輕一歎,知道兒子煩她了,可一路往門外走,想起家中老娘曾告訴她,見到懷逸和展家的人在街上,說他對何翊翎十分親昵,哪怕沒親眼看見,光是聽幾句話,就能催得她肝腸俱碎,這可是她辛辛苦苦生養的兒子,就這麽白白地給了旁人。
“你們都是在家伺候公子的嗎?”到了廊下,蕭姨娘問幾個從京城跟來的小廝,說道,“我瞧著麵生,原先跟哥兒的人呢?”
便見為首的應道:“家裏的沒跟來,怕他們不懂路上怎麽伺候主子,小的們常在外頭辦差,姨娘自然沒見過。”
蕭姨娘眉心蹙起,問道:“三哥兒如今住在哪個院子,隨老爺夫人住著嗎?”
小廝應道:“大小姐出閣後,三公子和二小姐仍舊在文儀軒住著。”
蕭姨娘不由得心中生恨,這是看不起庶出的,才將他們扔作一堆嗎,何況四房的二丫頭明年就要及笄,是大姑娘了,還和弟弟一處住著,像什麽樣子。
“姨娘,若沒別的事,小的們先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