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春武抬起頭,一個身穿勁裝的女人從門外走進來。女人身材魁梧,走路帶風,一進門先拜見許春武,才開口道:“將軍,本縣縣令曾懷大人在大廳求見,他說有城中居民無意得一寶物送給他,他特意拿來獻給將軍,本來屬下已經告訴他將軍不收,讓他先回去,曾大人還是執意要見將軍。”
許春武從北方返回國都,因姥姥在信中催得急,一行人馬不停蹄趕了三天三夜,終於到了藍田縣。一進藍田縣,縣令曾懷十分熱情,邀請許春武多住幾天。許春武無心遊玩,打算休息一夜後繼續出發,沒想到這縣令又要獻寶。
“將軍,若是你累了,我跟曾大人說一聲,請他回去便是。”陸子怡在房中等了一會兒,不見將軍回話,便出聲道。她家將軍常年待在漠北,那裏黃沙漫天,寒風凜冽,很難產出值錢的東西。不過將軍出身高貴,年少時又被封為定北王,國主賞賜的奇珍異寶不計其數,哪裏沒見過好東西。偏偏將軍對這些一點也不感興趣,因此她才想攔住那藍田縣縣令,不想讓他打擾將軍休息。但那藍田縣縣令口若懸河,把寶物說得天上有地上無,還遲遲不肯離去,她才進來通報。
許春武擺擺手:“我去見見他。”
藍田縣縣令曾懷在大堂裏背著手踱來踱去,時而激動,時而害怕。激動是因為他要給定北王送上一份罕見的寶物;害怕則是他擔心那東西並不是真的那麽有價值,或者說,並不能打動許春武的心。曾懷讀了半輩子的書,四十多歲才當上縣令,上任的地方距離老家數萬裏遠。曾懷不指望大富大貴,隻想著能調到離老家稍微近一點的地方,何況藍田縣又窮又荒,根本沒有什麽好處可撈。有時夜深人靜,曾懷會後悔當初不該得罪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蘭相國。那時候他剛當上縣令,誌得意滿,準備大展鴻圖。因此第一次判案時為顯得自己清廉公正,連那被告是誰的親眷也沒打聽,便快速做了判決。曾懷不僅後悔,還埋怨那被告不懂事,為什麽不說自己是蘭相國夫人的兄弟的親侄?結果害自己被調到藍田縣那麽偏遠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