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國外留學的那段日子,秦明珠有很長一段時間失眠。
他不適應極晝極夜的生活,極晝的時候,時常整宿整宿地睡不著。極致失眠帶來的痛苦,讓他撥通一個電話。
電話那頭的人秒接。
“明珠。”溫藹的聲音通過電波傳到秦明珠所在的大洋彼岸,那刹那他竟沒出息地想要哭,但好歹忍住了,握著鼠標的手無意識點開網站,又關上。
“我這裏是極晝。”
一句話解釋自己撥打電話的目的,如果不是極晝,他才不會主動撥打這個電話。
“睡不著?”
秦明珠小聲地嗯了一聲。
“那我們說說話。”
秦明珠聽到那頭有什麽東西被放下的聲音,像是鋼筆。他立刻問:“你是不是在工作?如果工作的話,我就掛了。”
晏珈玉一向平穩的聲音,少見地透出一分灼急,像密封已久又受顛簸的可樂罐冒出氣泡,“沒有,明珠,我沒有在工作。”
秦明珠莫名緊張,他舔了下唇瓣,一時不知道說什麽,最後哦了一聲。等察覺到那頭的晏珈玉要開口說話,他又搶先打斷,“最近同學推薦了一部電影給我看,但我不敢看,你陪我?”
每次當他對一些恐怖血腥電影感興趣,但自己又不敢看的時候,總是會拉著晏珈玉陪他。隻要鏡頭開始不對勁的時候,他就會捂住自己的眼睛,然後問晏珈玉恐不恐怖。
如果不恐怖,他再拉回進度看,恐怖的話,就讓晏珈玉簡單講一下這一段的劇情。
後來,都不用秦明珠捂眼睛,晏珈玉的手會先一步捂住他的雙眼。晏珈玉的手跟他的人一樣,幹淨溫熱,秦明珠在這隻手下闔著雙眸,覺得渾身都懶洋洋的,像貓睡在雲團上。
同學推薦的是一部冷門但據說很好看的電影,講得是一對愛人其中一個意外離世,另一個無法接受事實,於是用藥水使自己的愛人屍首不腐爛。為此他甚至親手掏空愛人的內髒,做好防腐,再縫合上皮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