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娘單腿拄著拐,三十幾歲的年紀發鬢已經半白。
曾經白皙的皮膚已經不見蹤影,而是一條條血道子的幹痕,雙手如枯死的老樹皮,顫抖著把陸清婉抱在懷裏。
陸清婉無法想象奶娘這些年都受了什麽苦,眼淚根本無法止住,趴在奶娘懷中便痛哭。
“我挺好,身邊有陽哥兒照顧,大姑娘才是孤苦伶仃,身邊時時刻刻都有暗刀子瞄著。讓我看看,真是越來越漂亮,像你娘,比你娘還要好看。”
奶娘笑著流出眼淚,又想抹去她的,“你小時候這麽撲我懷裏,我還受的住,現在老了,沒用了,堅持不了多久了。”
陸清婉連忙起身,扶著奶娘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似能感覺到慈愛的體溫,她又貪戀的賴在奶娘懷裏不鬆手,“您這條腿怎麽傷的?是不是黃氏打的?臉上這道疤,是怎麽磕的?”
“都是為了我,娘才受這麽多苦,是我對不住娘。”方青陽滿是愧疚的認錯,陸清婉自當知道他的難,“沒事,如今有我,我來照顧你們。咱們好好過日子,我再也不讓奶娘受一丁點苦了。”
奶娘撫摸著她如玉的麵頰,生怕手上的老皮刮疼她,“十年了,大姑娘真是長大了。”
陸清婉毫不介意的讓她撫摸著,回想幼時的記憶,她不僅嬌嗔的道:“我從小就喜歡奶娘摸我的臉,不摸我都睡不著,那是奶娘最疼我,陽哥兒可嫉妒了。”
方青陽在一旁道:“娘最疼的就是你,若非身上胎記有遺傳,我都懷疑自己是撿來了的。”
奶娘看她眼中滿是愛,“大姑娘自小就漂亮又懂事,我當然喜歡,哪似你們臭小子,就會惹是生非。”
陸清婉撒嬌在奶娘懷裏蹭著,奶娘的心都被融化了,“這麽大還撒嬌,羞不羞?”
“在奶娘和陽哥兒麵前,我有什麽怕羞的。”陸清婉說完這話,突然想起溫陌寒也在。後脊梁骨一陣發涼,她怎麽把這位祖宗給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