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華先前隨意看了一眼, 其實他們所處的這一處城牆不高,此時她也在不經意間落到了鏡頭範圍之外。
前方同行的旅伴們正在嘰嘰喳喳聊個不停, 正好聊到一個好笑的段落, 在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那一處熱鬧上。
唯一將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的,正好是自己想要試探的那個人。
天時地利人和。
棠華向後仰倒的時候,甚至放鬆了全身, 完全沒有半點想要防備的意思。
連她自己也沒發現,她下意識篤定,眼前看著自己的人必定不會任由她這樣墜落。
預想中的墜落感果然沒有到來, 眼前人的動作很快,先是握住了棠華的手腕,緊接著順著握住手腕的力道,將她整個人從墜落的趨勢中拽了回來。
這一次棠華清清楚楚地看見對方是如何將她圈進懷中,以一個絕對保護的姿態。
幽微的沉水香氣息湧入鼻端, 而擁住她的懷抱溫熱,與她**在外的小臂肌膚相觸的那隻手掌裏的溫度要更高一些,帶著稍顯炙熱的燙度。
除去這一次的角度可以讓她不用偏頭一抬眼就看到對方外,此情此景竟然和上次她墜崖時幾乎一樣。
隻不過這一次她心中的情緒少了驚訝,多了一分連自己也說不清的繚繞的莫名心緒。
棠華並沒有著急抬眼。
這樣的懷抱其實對她而言是不熟悉的,但也算不上陌生。
幾乎被歲月塵埃泯滅的有關於過去的回憶裏,在教導她習琴時, 沈含章也曾經將她幾乎圈在懷裏過。
當時的她是個既坦率又不完全坦率的性子, 慣會用天真來掩蓋自己內心真實的情緒。
她坐著, 對方站在她身後, 稍稍傾身, 指點她方才按錯的徽位。
棠華的視線落在對方修長的左手指節上, 聞聲乖巧地點頭應著“知道了”, 心思卻不全在眼前的琴上。
對方懷中有著好聞的沉水香氣息,被體溫催出一份令她隱隱像是要沉醉的曖昧朦朧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