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紅綢上未沾染一丁點血腥◎
陳子惠駐紮的地方在幽州與匈奴交界的地方, 離冀州的治所中山郡並不算太遙遠,從中山郡過來的信件,以八百裏加急的速度, 用不了多久,便會送達。
此時, 他與匈奴的戰事還在僵持,匈奴人在等待時機, 才發起大規模的進攻。
現今,兩方對壘, 各自將營帳駐紮在平原的一邊, 中間隔了一條河,白天沒有什麽事,雙方皆派出士兵去巡邏,隔河而望, 大眼瞪小眼。
也隻到了晚上,匈奴人又會重新拾起來偷襲那一套把戲,帶著小批人馬襲擊衛國軍隊的營帳,一見衛國軍隊集結出動,迅速組織起隊伍來逃跑,來消磨對方的銳氣, 這一番行為,擾人得很。
韓昭昭的信件,便是在這種情形下, 在一個夜裏, 被送到了陳子惠的手中。
有人敲了營帳的門, 陳子惠從堆積如山的正在批複的信件中抬起頭來:“何事?是匈奴人又來襲了嗎?”
眼角的餘光瞥過更漏, 這個點兒, 似乎早了些,有些將士還沒有睡熟,想反其道而行之,打他們個措手不及,也不必如此。
“回將軍的話,不是匈奴要來偷襲,是夫人來的信?”
“來的信?”
送信的人低頭,將那一封捧在手中的信奉上。
陳子惠撇下手中的毛筆,快走幾步到了他的麵前,拿過那封信,當即拆開。
一邊掃視,一邊往自己坐著的位置走。
前頭說的是修築運河的事情,後頭卻是鮮有的,同他訴說了想念之情。
他拿著信的手在微微顫抖,手腕處那根紅綢,原是若隱若現的模樣,這一次,直接被他拽出來半截。
方才那送信人已經出去了,營帳裏並無其他人,他把那根紅綢放到自己的唇邊,親口勿著,就如同那日的夜晚,隔著紅綢,他口勿過她的眼睛。
回憶盤旋在心頭,久久不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