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瓶子遞到秦縣丞手中,他的手顫抖著接過來,顛了顛,裏頭裝著的應該是一團粉末。
不用猜,他便知道是什麽,左賢王是不想極不願意看見韓德元和陳子惠的關係走得近的,為此,什麽歪門邪道都想得出來。
不過,這小瓶子隻在他手中停留了片刻,便被黑衣人奪回來。
“我今天來這裏,是告訴秦大人一聲。事情不勞煩秦大人辦。”
“好。”
秦縣丞無奈地說出口,擺擺手,示意他下去。
那人卻並未走,勸道:“您這麽關心韓姑娘,又是何必?您對她這樣,她對您又是如何?不是所有人都像您一樣重感情。”
落水之後,再也記不起來什麽,看向他的目光都有些陌生。
“她記不起來多少了。”
他失魂落魄地應答了一句,跌坐到椅子上。
半晌,又加了句:“你派去陳府的人,做事要小心,這個陳大人不是一個好相與的。”
他知道,左賢王的人辦事是不大妥當的,與楚王那邊的人算是半斤八兩。
那人卻不大在意,露出一個嘲諷的笑:“我聽說中原人中身居高位的都熟讀詩書,講禮義廉恥,可禮義廉恥不過是他們的門麵,真到了自己身上又有幾個能禁得住**。”
確實,那些人表麵上講著禮義廉恥,背地裏幹的醃臢事不少,並不少於他們眼中的蠻夷之人,對別人是要求禮義廉恥,對自己是放縱。
秦縣丞也不再勸下去了,由著左賢王那邊的人去。
目送著那人又一次走在小廝的隊伍中,低著頭,出了門,融到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眼前又浮現十多年前的場景,他在教韓昭昭讀書,第一天,別的沒講,隻講了一個“和”字的意思。
與人相處,要求和,當時,他舉的是匈奴與中原百年糾葛的例子,一向內斂的人突然打開了話匣子,對著一個六七歲的小姑娘竟是講了許多,講得涕泗橫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