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昭昭的腦中閃過無數種想法。
她要活命, 可又要在陳子惠麵前裝傻,很難找出這種兩全之法。
這一刻,她感到前所未有的無助。
她是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但是身在陳子惠的府中,身邊都是陳子惠的人, 她發現了,想要自保, 在這些人的麵前隻如螳臂當車。
永遠不能把希望寄托在別人的身上,誰都不可是絕對的可信。
如今, 唯有先試探情況, 摸清楚陳子惠的意思,若是他真的要害她,隻有努力說服他。
韓昭昭深吸了口氣,手伸出帷幕, 手指晃了兩下,正要開口說瞧瞧這藥方,試探郎中和陳子惠的反應時,陳子惠搶先一步開了口。
“把這藥方再抄一份。”
郎中的筆尖沾到紙上,猶豫了片刻,陳子惠又解釋了一下:“在我這兒留一份。”
大戶人家看病, 為了保險,常有留一份藥方備著的要求,郎中不願意是不願意, 但找不到拒絕的理由, 隻好又拿飄逸飛舞的字體給陳子惠抄了一份。
他都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種地步, 原先上頭跟他說的是要他應付似地開一劑藥, 反正陳子惠派人找他看病的時候, 韓昭昭中的毒已經深入肺腑,奄奄一息了,沒有解藥,任是神仙來了也救不活。
可事實與想象遠遠不同。
郎中抄寫完後,把紙遞給陳子惠,陳子惠吹了吹紙上的墨跡,看著這上麵的藥材,有一會兒沒說話。
他的嘴角始終帶著一絲嘲諷的笑容,仿佛一切盡在他的掌握之中。
看得郎中心裏發慌,額上滲出細密的汗珠,一時間屋裏的空氣寂靜得很。
忽然傳來腳步聲,聲音越來越近,老舊的門被“吱呀”一聲推開。
進來的是一個做小廝打扮的人和一個郎中。
這是陳子惠的另一個親信,這人與陳子惠的關係遠比雲飛近,常在他身邊跟著,是他最親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