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千曉怔住了。
倘若真有這麽一個可遇不可求,甚至稱得上虛無縹緲的解禁之法,丹霞好像確實沒必要騙人。
隻是……
魔尊大人起身,優雅地拽平了衣袍上的褶皺,順手取過白子遊的外衫,輕輕替他披上,半是心虛半是緊張地問道:“為何不試著來找我?”
“你?取心頭血可不是兒戲。”白子遊攏住外衣,瞥了他一眼,“且不說你是否真心傾慕於我,作為孽海魔尊,你身邊強敵環伺,自損修為無異於找死。我若真開了這個口,多半會被當做雲境派來的奸細關押起來。平白無故惹怒你,對我有什麽好處?”
“……”雖然白子遊說得句句在理,但溫千曉仍禁不住失落,心中憋悶得慌,“阿霜,我既然以道侶的身份待你,怎會因為一句話,就不分青紅皂白地把你當作奸細?你還是信不過我。”
“談不上信與不信,隻是我不願冒這個險。”白子遊低下頭,指尖捏住雲母扣輕輕一錯,便熟練地扣進了一枚,接著輕聲細語道,“姑且……姑且當你真心傾慕我,想與我結為道侶,但我不想拿丹霞的禁製來試你。千曉,人心是經不起試探的。”
魔尊大人無話可說。
他確實經不起試探,心裏的千年老桃花樹如死了般毫無動靜,連個花芽都擠不出來,何來熱烈到足以解開禁製的傾慕之情。
溫千曉忽然想起來:“阿霜,我好像曾提過要幫你解開禁製,還收了兩塊靈石做定金……”
“你到底想說什麽?真想取心頭血來試?”白子遊皺眉道,“若成了還好說,要是不成——我平生最厭惡被人欺瞞,那賭約便算作廢,你想怎麽處置我都行,隻是休要再提‘道侶’二字!”
溫千曉:“……”
小仙君好凶啊。
見魔尊被自己噎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白子遊靜了靜,稍有些過意不去,又開口道:“最穩妥的法子便是殺了丹霞,靈寶無主,禁製自然就解了,你又何必非要跟自己過不去,吃這苦頭……若是不喜歡我來這種地方,我以後不來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