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殿內鴉雀無聲。
須臾,有個膽大的開口了:“尊上的喜宴乃是孽海盛事,你來遲不說,還帶了這麽個來路不明的人,簡直沒把尊上放在眼裏!”
“來路不明?”狐逍遙瞥向說話的那人,聲調依然輕軟,卻多了幾分殺意,“睜大你的狗眼好好瞧瞧,他身上有著本狐的契印,是我的人。再多嘴,割了你的舌頭去喂豬。”
溫千曉壓驚的那口酒還沒咽下去,又全噴出來了。
他接過小仙君遞來的帕子擦擦嘴角,清了清嗓子,起身喝止道:“夠了!今日能來參加喜宴的,都是本尊的客人!你們在這裏吵吵嚷嚷,成何體統?!”
既然魔尊這樣說了,自然沒人敢再去質疑望舒的身份,隻是看向他的目光中帶上了幾分隱晦的輕蔑。
與清平山的那隻九尾狐妖結契……不是爐鼎就是禁/臠。
嗤。
色狐狸蒙混過關,蹭到魔尊身邊說了兩句賀喜的話,直接把人一丟,扭頭就高高興興地去跟那幾個熟識的魔將喝起酒來。
溫千曉望著那道混入人群的桃粉背影,實在為這隻蠢狐狸的膽色震驚不已,好半天沒能說出話來,幹脆狠狠悶了一大口酒。
一轉頭,便瞧見兩個仙君湊在一塊兒說悄悄話。
隻見望舒掀起一角輕紗,輕笑道:“白露仙君今日真是好看,就是發冠有些歪了……那麽拘謹做甚,上回在秘境裏替你殺過夢澤,不算熟識麽?”
白子遊臉色微紅,趕忙正了正頭上的鮫珠發冠,又偷偷瞄了眼狐逍遙的方向,低聲道:“夢澤之事,多謝望舒仙君出手相助。仙君今日到的有些晚,是路上遇見什麽事了嗎?”
“……不是什麽大事。”餘臨淵停頓片刻,繼續道,“隻不過,沿途聽說了不少有趣的傳聞。”
“傳聞?”
“有關清平山的九尾狐妖。難怪你不喜歡阿遙。”餘臨淵眸中浮現一絲促狹的笑意,“原來他曾愛慕魔尊,求而不得輾轉反側,還在人家宮門口吵鬧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