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臨淵沒費什麽功夫,就追上了他的小狐妖。
不過狐逍遙也沒跑很遠,就蹲在空空****的錦鯉池旁,耷拉耳朵,尾巴煩躁地來回掃動著,還沾了一大塊炭黑。
“阿遙,你怎麽來這裏……總不會是想吃魚吧?”餘臨淵自己先笑了,抓過毛茸茸的狐狸尾巴,翻出一方手帕替它擦拭,問道,“怎麽忽然不高興了?”
“沒有忽然。”色狐狸受不了被揪著尾巴來回搓揉,“噗”地變成人形,整了整一身單薄的白色輕衫,連耳朵都沒來得及收回去,還是耷拉著,神色冷淡地盯著池塘,“一直都在不高興。”
餘臨淵沒有繼續追問他為何不高興,很有自知之明地閉了嘴,隻是忍不住悄悄瞄了一眼那對銀白的耳朵,食指輕輕勾了勾。
看起來手感很好。
狐逍遙淡色的眸子一轉,落在錦鯉池旁的那堆灰燼上。
這幾日,望舒總是蹲在這裏一邊摸魚一邊烤魚。雖然味道很難吃,但他烤魚的樣子真的很讓狐狸心動。
狐逍遙發覺自己越來越古怪,越來越看不透自己了。
他想看著餘臨淵手上沾滿為自己烤魚時蹭上的炭黑,想看他意亂情迷、在欲/海中沉浮的模樣,想看他舊疾複發、無力又脆弱地倚靠在自己身上……好像一隻手就能將這人握在掌心,再也逃不開去。
但又哪樣都不願見著,光想想就心煩意亂得要命。
因為這個人不可能留在孽海。
除非自己用狐族媚術將人蠱惑住,悄悄帶回狐狸洞裏關起來。
可這是一朵生在雲外仙境的幽蘭,如果被強行移栽到清平山那幾株輕浮粉豔的桃樹旁,陷在孽海貧瘠苦難的土壤裏,到最後會不會一點點地……枯萎?
他想起望舒犯病時的模樣,心裏的那根小刺又開始隱隱作痛。
愈發煩躁。
餘臨淵哪知道這隻小狐妖滿腦子亂七八糟的東西,丟下弄髒的帕子,道:“那你想吃燒雞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