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牢的入口是一處陰森森的溶洞。
數根尖銳的鍾乳石柱似犬牙交錯,封住了洞口,深處照不進光的黑暗裏透著令人戰栗的寒意,仿佛猛獸腥臭的咽喉,通往屍骨無存的山腹之中。
牧逐流停住腳步,側身讓開,微微彎下腰,做了個請的手勢。
“裏麵沒有看守?”
“沒有。洞口是丹霞仙君親手設下的禁製,還要什麽看守?”牧逐流雙手抱臂,一副看熱鬧的樣子,懶洋洋道,“而且這禁製與丹霞有特殊關聯,一旦被人動了,君上在千裏之外也能察覺。我早說過,憑你,救不出那隻狐妖。”
白子遊擰起眉頭。
這洞口的禁製手段談不上多精妙,隻是倚仗著純粹的強大,將所有不速之客拒在了門外。牧逐流一早便說過隻負責帶路,看來從他那裏得不到更多的幫助了,這個禁製隻能由自己來破。
白子遊一邊思忖,一邊不動聲色地瞄了牧逐流一眼。
以巧破力倒是不難,隻需借助須彌戒中多如牛毛的寶貝——比如那把無堅不摧的月白綢傘——但如何破解禁製,而不驚動禁製的主人這點,他實在沒有什麽把握。
就算如此,也絕不能讓這藍衣仙仆瞧出端倪。
小仙君故作鎮定地站在洞前,假裝琢磨著破解之法,目光中流露出一絲恰到好處的輕蔑,暗地裏則偷偷用力掐了小蛟一把,傳音道:“怎麽辦?”
方才一路上它都在嘰嘰呱呱,到了該說話的時候,卻又不吭聲了,分明是故意在等著自己開口求人,實在可惡。
小蛟吃痛,哼哼唧唧開口道:“剛才還不搭理本尊,現在有求於人,知道本尊的好了?你掐,你掐有什麽用,本尊又不會像花糕一樣說‘吱’……哎喲!阿霜!尾巴要斷了痛痛痛……”
“被關在裏麵的是你的好兄弟,又不是我的。”白子遊鬆開手,繼續利用心念感應避開藍衣仙仆的耳目,認真數落道,“你想什麽時候撒嬌都行,眼下先辦正事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