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灰色的大眾麵包車正行駛在馬路上。
隔著玻璃,車窗外的景物不斷地往後倒退,一閃而過。
“咕——咕咕——”
身材魁梧的漢子正擠眉弄眼地做些鬼臉,滿是滄桑的臉頰與此時的趣味表情極為不符。
旁邊坐著的人嫌棄地一把推開他,沒好氣道:“幹嘛呢?”
“你當這是擱你家逗雞呢?”
“在手裏放點兒穀子,吆喝幾聲,就自動追著你來了?”
穿著黑色長袖衫的男子瞟了他一眼,“難怪人家小娃娃不理你,這要擱咱,咱也不稀得理你。”
“嘿!瞧我這爆脾氣,”
朱大柱正想辦法逗小娃娃樂呢,結果突然被人給打斷,他看了推他一把的人,隔壁村一塊兒長大的冤家對頭,嘴上也嫌棄得不行道:
“二水子,你也逢說我,瞧瞧你那黑樹皮似的模樣兒,這擱我,我還不樂意逗你呢?”
“哈哈——哈哈——”
麵包車內的人聽到這兩人鬥嘴,不由得起哄笑道。
坐在副駕駛座上的王寬路轉過來,笑罵道:
“從上車到現在都吵了一路了,還不消停。你們這兩個大老粗還是互相逗吧,一臉胡子拉碴的模樣兒,可別把人家小娃娃給嚇哭了——”
駕駛座的年輕人看著車內後視鏡裏的幾人,附和著玩笑道:
“路哥這話說的有道理,朱哥,水哥,還是你倆自個兒玩吧,人小娃娃經不起你們這麽嚇——”
林非看著眼前這一幅場景,嘴角也勾起了一抹弧度,他低下頭,看著懷中抱著的小娃娃,將外麵裹著的包被又掖了幾下。
而作為話題當事人崽崽,對於周圍的聲音一點兒也不感興趣,此刻正懶懶地打著小哈欠。
一大早她就被林非收拾東西的聲音給吵醒了。
最近天亮得晚,崽崽被林非背在背上出門時,外麵還是烏漆嘛黑一片。
林非一手提著包,一手拿著手電筒照路,背上還用包被綁著一個小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