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區有看上去就很舒適的淺綠色沙發,被書架包圍著團起來,散射的燈光柔和不刺眼,適合在學習疲憊的時候小憩片刻。
休息的人不算多,隻有幾個人,要麽抱著電腦,要麽垂頭翻閱。
時厭挑了個隱蔽的角落,人高腿長,微微向後閑散靠著,要不是謝嶼在寸步不離地跟著,時厭會覺得擦藥就是公主的獎勵。
因為歲星不合時宜的話,從進入到休息區到現在,謝嶼的神色始終不冷不熱。
藥是醫生幫忙開的,亂七八糟的,有藥粉,有藥片,還有藥水,碘伏也跟著要了一瓶。
“昨晚我走之後,他又打你了嗎?”
“沒有,他不會動我。”時厭垂下眼,語氣生硬,仰著臉和歲星對視:“你在關心我嗎?”
說起來還是第一次被人用同情,以往他一直是老師眼中的刺頭,旁人眼中晦氣不詳的人,不過下流歸下流,辱罵歸辱罵,憐憫倒是頭一次。
也是。
他活了十八年倒是沒見哪個人膽小得要命還要去偽裝反派,最後迢迢過來,隻為了送一條皮帶。
歲星矢口否認:“才不是,隻是替你尷尬而已,你都受傷了幹嘛還要出來拋頭露麵。”
“你是說這些傷嗎?不偷不搶,不丟人。”
時厭抬起手,遮著額頭,擋著眉骨上的青紫。
“不是說丟人,我隻是覺得……這時候你應該再休養一下。”歲星看他欲蓋彌彰的動作孩子氣,不由得擺出一副知心大哥哥的姿態。
說起來,謝嶼和時厭也不過是相差了兩歲,可是經曆截然不同。大概是為了襯托天之驕子和碾落成泥的反差感,十八歲以前的時厭要多慘有多慘。
“公主居然也會體恤我這種平民百姓嗎?哦,也不是,在公主眼裏我是狗。”時厭懶散道,闔著眼皮。沉靜蒼白的麵容像是等待神明垂憐的落魄者。
“我沒什麽惡意啦。”歲星給自己找補。方才在藥店裏,由於不清楚時厭具體是什麽傷,隻能依據歲星的描述開了些藥,說了用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