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聞歌說話時眼尾勾著淺淺的弧度,語氣堪稱溫和得過分。
“你也想要分一杯羹嗎?”
本應該生氣的,但是莫名其妙的,竟然內心連波瀾都生不出多少。
謝嶼修長的手指在桌麵上扣了扣。
沈聞歌哂笑:“你要是這麽想我也沒辦法。”
他用含糊的氣音,帶著點呢喃的腔調,望著三色拚接的彩色玻璃窗,上麵有赤.裸的金發小天使,用手騰空描摹著天使的輪廓。
“水中月鏡中花,哪怕可能隻是泡影,但還是會讓人產生憧憬。如果不能夠得到月和花,那就占有湖和鏡子,各憑本事的事情,公平競爭而已。”
“沈先生。”謝嶼輕輕喚了一聲,漆黑的眼瞳裏宛如秋水,深深地看著沈聞歌。
“覬覦不該覬覦的,會遭到報應的。”
“你怕了?”
“我就碰碰,又不會弄壞。”
沈聞歌像是沒有看到謝嶼驀然冷下來的神色,依舊我行我素地說著話。
每一句話,看上去都是正常的詢問,然而真聽起來,句句誅心。
沈聞歌說得也不錯,歲星的確是沒什麽心的,不然怎麽前幾天還在他的身後做小尾巴,沒過幾天又要向幾麵之緣的時厭獻上好心。
從出生後有個人意識起,謝嶼就明白他和一般人不太一樣,他的起點要比大部分要高,任何東西得到的都過於輕鬆,順風順水。唯一栽的一次就是在歲星身上。
“不過,我可以幫你和老爺子那邊說清楚。”沈聞歌看著他。
“以後不用再費心撮合了,你眼裏的嫌惡快要凝為實質了。”
“假好心?”
謝嶼發現他看不太懂沈聞歌。
激昂慷慨的樂曲緩了下來,女人黑白琴鍵上紛飛的手指優雅地奏著舒緩的琴曲。
沈聞歌側著耳朵傾聽,好半晌,才望著謝嶼沒頭沒尾地說了句:“鋼琴彈得不錯。”
回到醫院的時候已經接近下午五點多,推開門的瞬間,陽光鋪滿了大半個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