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憑五官長得很清冷, 自帶疏離寡淡的涼意,可此刻一切冷冽盡數被打碎, 眼底流露出近乎病態的偏執。
夜晚在沸騰。
柳漆下意識後退半步,睫毛輕顫著。
本來按照他自己的性格,誰陪他睡覺都不行的,有惡鬼在,這是一件很危險的事。
可是江憑好像真的生氣了。
柳漆退無可退,身後就是床,被那雙眼睛這樣直勾勾的盯著, 有點慌亂和困惑。
為什麽生氣啊, 陪他睡覺又不是什麽好事。
他想了想,隨後臉上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上上下下掃視著江憑。
“你在說什麽呀?你以為照顧我的門檻很低嗎?隔壁那位我都沒讓他進屋, 你還有什麽不滿意的?”
他氣呼呼地指著江憑的床墊子:“房間就這麽小, 我給你勻了這麽大的地方睡覺, 還讓你洗澡, 這還不夠嗎?”
“說吧你是不是還想要什麽?”
這番話可以說是非常過分了, 明目張膽的拿人當助理使喚,甚至懷疑對方想要錢, 柳漆自己說完都想打自己。
然而話落, 江憑眼底的陰翳反而散了, 甚至有了點笑意。
“的確已經很特殊了。”
江憑點頭,語氣意味深長:“暫時不能強求更多。”
見他似乎沒事了, 柳漆小口喘息著,終於放鬆下來坐回**。
偶爾狐疑的目光朝地上飄。
奇怪, 他以前覺得江憑是真的不在意這些, 隻在意演技, 他剛才的反應又好像不是。
這些話他自己都覺得惡劣,可江憑這樣的天之驕子被罵幾句反而不生氣了。
是不是從小被周圍人捧習慣了,難得碰到他這種說話難聽的人就覺得有意思?
應該也不至於吧。
就在柳漆思忖時,江憑已經鋪好被子躺下了,他長得高,長腿隻能曲起來,看著別提有多難受了。
柳漆垂下眼,後仰靠在床頭,指尖隔空點了點桌麵:“我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