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榻上熟睡的孩童眉眼與他頗有幾分相像。
楚景玄看著這張稚嫩臉孔, 愣怔之間,一顆心無可抑製軟下去。
瑤瑤在這裏。
這個與他眉眼相像的孩子能是誰的?
隻能是他們的孩子了。
回過神後,一種含著悵然與激動的情緒在楚景玄心底激**。
他覺得自己應該高興卻又莫名難過。
一刻間, 楚景玄記起三年前冷宮走水那天夜裏, 他稀裏糊塗做過的美夢。
唯有那天夜裏的記憶至今仍舊有些含含糊糊。
但倘若他隱約記得的那些並非夢境,倘若當時瑤瑤來看過他, 哄過他喝藥, 也被他緊擁在懷……
隻消那些全都不是夢,是真真切切發生過的, 眼前種種便有了解釋。
楚景玄靜靜凝視這個叫“昭兒”的孩子。
一想到這是他和虞瑤的孩子,想到這個孩子會叫娘親也會叫爹爹, 他便舍不得移開眼。
然廊下有腳步聲響起。
收起夜明珠,將帳幔放下, 楚景玄如進來時那樣又從窗戶敏捷一躍而出。
隱在暗處待這座院子重新歸於沉寂, 他暫收斂心思,回去客棧。
而他甫一回到客棧, 便將常祿喊至跟前問話。
冷宮走水那夜, 虞瑤有沒有去過宣執殿, 旁人或不清楚, 作為近侍的常祿卻必然十分清楚。
當常祿跪伏在地請罪,楚景玄已明白自己被隱瞞至今。
“常祿,朕當真是小看你了!”
他太過著惱,又覺得荒謬,怒指常祿, “這麽大的事你竟瞞著朕這麽多年!朕看你是活膩了!”
光想一想虞瑤獨自承受懷孕生產的辛苦, 楚景玄便難受得厲害。
女子生產由來不易, 他的母妃當年艱難產下他, 血崩而亡,他甚至沒有機會見上母妃一麵。
瑤瑤懷孕生產,他卻什麽也不知道。
若早些曉得那一夜的事情,他自能覺察出其中的異樣,怎麽可能會放任她一個人在外麵這麽多年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