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川書院中, 庭前階下,樹影婆娑。
孟韜和虞瑤站在清涼樹蔭裏,他看著虞瑤眉心微蹙, 又有清風拂麵, 吹得她鬢邊碎發微亂。
當從眼前的人口中聽見道謝之言起,孟韜便知虞瑤誤會了。
昨日出手去幫她討回公道的人並不是他。
若昧著心卻也可以默許不否認。
但孟韜不願意如此, 更不提太過容易被拆穿。
“我得知錢夫人登門去與你賠禮道歉的消息時尚在書院。”
“故而, 昨日之事確非我相幫,不敢承瑤娘一聲謝, 更不能無功受祿,收下瑤娘的謝禮。”
孟韜徐徐對虞瑤說道。
隻內心一樣記起昨日同在書院的“婁公子”。
他回府以後, 詢問過自己父親其中因由,然而父親閃爍其詞, 在他麵前照樣沒有一句明確話語。
與底下的人打聽也未能打聽出什麽。
孟韜當即敏銳意識到那個暗中出手的人身份非同尋常。
隨即如虞瑤這般, 不由想起“婁公子”。
哪怕不是“婁公子”,另外一個與眼前娘子有關的推斷卻不會受到影響。
能與身份非常尋常的人扯上關係, 瑤娘……身上想必有些秘密。
其實初初見到她時心裏便有這種直覺了。
單論她的見地、談吐已非尋常人家能養得出來的, 不說她雲鬢嬌豔、雪膚花貌, 又儼然十指不沾陽春水。
縱然溫和有禮, 和善可親,也掩藏不住骨子裏流露出來的那股貴氣。
怎麽看怎麽像出身於世家貴胄。
隻她不似逃難而來,從來不曾東躲西藏,坦坦****在靈河縣紮根,開一間酒樓, 養著兩個孩子。
此外, 三年間, 一直事事平靜如水。
他便漸漸認為她或是經曆家中落魄方以至此。
而今……
錢夫人的事雖談不上大事, 但這幾年的平靜隻怕注定要被打破。
不知她可嗅見山雨欲來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