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柳葉鬱蔥,暖風拂過,薄雲嫋嫋。
“吱呀——”聲同時響起。
兩道身影, 一黑一白,晨曦微露的曙光將其拉得緩慢又漫長,相互交疊倒映在紅瓦玉牆上。
少女一襲淺白色廣袖流仙裙, 飄然流麗, 她眨了眨眼,“昨天……”
“實非本座所願, 這法器是琉華的。”
和我真的毫無幹係。
她的眼眸如明月般純淨, 眉眼彎彎, 好似不諳世事的純真。
謝折玉揉揉眉心, 不願作答, 昨晚發生的一切他隻想徹底封存, 再不提起。
偏生少女黑白分明的眼晃在他麵前,盈滿星辰,映著他沉冽如霜的麵容。
也不知此刻她上演的又是哪本話本子裏的模樣。
然而,溫柔的微風拂過她鬢間墨發,輕盈漾在晨曦薄光中。
若教解語應傾國, 任是無情也動人。
謝折玉垂眸, 不再看她,即便是知曉這張驚絕世人的芙蓉麵下, 內裏惡劣又肆意,卻也不得不承認,少女稱得上國色天香。
饒是他, 不留意之下, 也時有晃神之時。
然而, 紅顏易枯骨,三界尋遍,皆不是他的卿卿。
他轉頭望向遠處,停頓片刻,再度低聲道:“可是虛元洞有異常?”
話音未落,眼前人天真少女的模樣頃刻間褪去,沈卿眉眼慵懶,嘴角又掛上那道漫不經心的微笑,“折玉何出此言?”
謝折玉佯裝不經意地淡淡掃過一眼,這會既不是演的話中仙,也不是扮的苦情少女,反而是難得正常的蘅玉道君的模樣,他繃緊的心弦難得一鬆。
想到昨日少女垂淚的矯揉模樣,他微不可察地輕歎口氣,沒想到有朝一日,竟會覺得師尊頑劣惡趣的最真實模樣,看起來還有幾分真切。
廣陵郡距歸一宗萬裏之遙,即便大乘者可縮地成寸,踏破虛空,仍是路遙。
更何況沈卿一向憊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