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上請去。此間一切, 枳迦替您守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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銜枝被那群夜叉兵扔進一座偏僻宮室。昏暗幽黑,什麽都沒有。一道牆隔兩尺便是一個小隔間。裏頭已經住滿了環肥燕瘦的姑娘。
她甫一被推進去,殿中繁雜的熏香撲麵而來灌入她腦鼻。
銜枝胃裏犯惡心, 下意識地要吐, 被這味熏地昏昏沉沉, 就著打磨地光亮的青石地睡了會。被踢醒時她睜眼, 入目就是一雙嬌粉的繡鞋。上頭還墜著老大的東珠。
踢她的姑娘沒好氣又踢她一腳:
“你就是逃地最遠的那個阿皎?長得也不怎麽樣麽,能伺候將軍是天大的福氣。你玩欲擒故縱?喲喲喲,這做作的樣真惡心!”
阿皎?有些耳熟。
不知何時粘上黑撲撲泥灰的臉抬起,銜枝莫名其妙瞧她。女孩哼一聲:
“怎麽,不高興了?你這窮酸模樣, 連根簪子都無,你怎麽被選上的?”
她頓了下,張口想問你胡說什麽呢,沒料開口卻成了:
“我不是被選來的,我是被抓來充數的。”
修長的手突然攥住那女孩的鞋, 銜枝眼睜睜看著自己一擺手拽翻了她,低聲罵道:
“誰許你踢我的!姑娘我折斷你的腿!”
那女孩張大嘴不敢置信:“你!”爬起便要打她, 銜枝又伸腿絆她一腳, 嘭一聲栽在地上。外頭守門的聽得動靜狠拍了下門, 警告:
“都別鬧!想吃板子呢!”
銜枝趁機躲開那姑娘朝著裏頭飛溜。一路帶起許多灰。惹得那些看戲的姑娘好生嗆著。
摸到唯一一個無人的破床板, 銜枝躺了上去。破舊的抱鯉童瓷枕在腦下, 她垂臉看這死氣沉沉的一片,神色慢慢迷茫。
舊瓷枕上的鯉魚口/活了一般張合幾下,銜枝的意識驟然被一陣不可抗的吸力納進小小一片焦土裏。
…隱約同那陣法一樣。身前貿然打下一道道堅不可摧的鐵柱, 鑄出嚴實一片牢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