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皎初初惶恐, 不過很快高興起來。
一晃又要三年,她在宛渠邊境外五裏地粗略紮了個歪歪扭扭的茅草屋,每天日升而作日落而息, 漸漸開墾出三畝田, 種了一堆蔬果, 也學會了打些小東西吃。
宛渠的人幾乎全部逃出來, 這昔日繁榮的三族共治的國度成了一個廢墟。
阿皎每天炒菜吃時便想,毗頡到底什麽時候死。
這不,大年初一,阿皎打了幾塊肉麻溜地給自己炒了好幾個菜,還整了兩口米酒。剛下肚呢就聽外頭在傳:
“毗頡已死!帝君威武!”
她一下高興地合不攏嘴, 本想快樂地吃掉年夜飯,想一想沒忍住,跟著那些去看熱鬧的民眾一起進了宛渠國裏頭。
剛要走到邊境那塊,天上飛過一團黑氣。雷電轟鳴,嗙一聲, 她似有所感一回頭,當下急地拽著裙子往回奔——房子著火了!
提著攢好的水撲了一通, 阿皎氣喘籲籲地叉腰抹汗。繞到後頭去看, 沒想籬笆邊上倒了一個人。
一個渾身黑色, 高大的人。
阿皎突然往後退一步, 趁他沒抬頭向邊境狂奔:
“毗頡在這!毗頡沒死!帝君——唔!”
還沒喊完, 憑空一道鎖把她裹成個粽子拖回去。阿皎扭著掙紮,地上重傷的毗頡昏昏沉沉抹去唇角的血緩緩抬頭,忽地一怔:
“是你?”
阿皎咬住嘴巴, 她說不出話, 剛想示意呢毗頡卻閉眼, 直接昏了過去,鏈子也一鬆,啪嗒堆在一塊。
阿皎立馬要拽著他送去宛渠國給那位帝君砍頭,沒想竟無論如何也拖不動。
她想了想,暫時把他藏在茅坑後麵,吃完了年夜飯後準備蒙著臉去打小報告,未料在籬笆邊上撞到了一塊看不見的屏障。阿皎咬牙,這廝居然留了一手。
她無法,修好茅草屋洗了澡自顧自睡了,留毗頡躺在外頭。
阿皎想,他們是涇渭分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