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摸過的肌膚微燙。楚銜枝板著臉唰一下縮回腿。
裴既明兩手懸在空中, 見她這般,一言不發起身去拿食盒。
汝窯青瓷盤一個個擺到桌上,楚銜枝兩指揪一揪濕噠噠的褻衣, 鼻尖嗡動。
“太女未曾用飯吧。”
裴既明直覺背後兩道眼神刺著。下意識撫了撫頸肩的傷口, 血已經幹涸。他轉身, 眸色深晦。
楚銜枝一派自然地坐過去拿起了筷子, 一瞧那菜色,登時瞪他:
“一個男寵竟也吃得荔枝?這時節闔宮裏不過三框果子,你這裏卻有一盤?”
“…是宮中分菜,我並不知其中門道。”他有些無奈地語塞。卻沒有托出自己的身份,由她誤會。
“哼, 剝好肉放著。”楚銜枝肚中空空,也不去想為何這個男寵的待遇如此之好了,拿起銀筷挺直腰板用起餐。讓裴既明坐在一旁幹看,毫不覺地不對。
這還是裴既明第一次與楚銜枝同桌,他不動聲色地留意。她用餐很是講究。不發一點聲音, 碗穩穩拖在左手心,離桌麵不多不少十寸距。放筷也是並齊。
楚銜枝用完飯的時候, 手邊盤子裏擺了一圈瑩白圓潤的果肉。清香撲鼻。
她側目, 那男寵正慢斯條理地用帕子擦手。手不錯, 又大又好看, 在青藍的帕子上襯地更白。
她有些滿意這男寵的識趣, 思及平常賞念霜和小太監的舉措,眼珠轉轉,撚了顆果子拋玉珠似的掂了掂, 對他道:
“張嘴接著, 孤賞你一顆。”說罷手就抬了起來。
白嫩水潤的荔枝肉團在她兩指間, 一時間倒也真分不出是手白還是果肉白。
裴既明的目光從那指尖挪到她臉上,聽罷一頓,以為她是要撚果子放過來。卻沒想她是想逗狗。
這般將人的臉麵踩在腳下的舉措可謂一個惡臭。
他瞬時冰寒一張臉,“太女自重!”
楚銜枝沒想這人渾身冒起寒氣來,一皺眉:秦樓楚館裏的那些小倌不最會玩這一招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