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她驟然無言。
有妖沉吟:“是這個道理。就如我頭一天吃蒼蠅。一開始吃的時候惡心的要死了, 吃多了也不覺得有什麽。”
“你年歲還很小吧?第一次曆劫有此惑不奇怪。以後來個幾十趟就麻木了,再不為所動。”
銜枝一滯,雖還有些懵懂, 卻大致明白他所言。好些會才若有所思地釋懷, 細聲謝了他們一句。
是她, 也不是她。
若想做她, 也無不可。
果真是她道行不夠,才會依然有所眷戀,以至患得患失。
是該放下才對。女帝楚銜枝和夜叉女銜枝不過兩個平行的所在。
她依然無依無靠,什麽都需要靠自己。但她不同了,人間這一遭, 帶給她的是轉機。
幹枯的小姑娘安靜地躺著,理清這自回天後就困擾她的亂麻似的一通,心口微緩。卻異樣空明。
一轉,又到了夜裏。
銜枝餓的不行,也渴極。天牢裏卻是不提供飯食的。她太虛弱了, 沒有力氣大聲喊人。便隻能咬著幹裂的嘴唇沉沉睡過去,靜等金烏升起後的新一次鞭刑。
半夜三更, 銜枝閉著眼, 頭偏到一旁去。迷蒙中舌尖舔著唇瓣, 隱約嚐到血絲。渴地發慌。
誰能給她些水喝…
這卑微的祈求下, 還真有所回應。一道水流緩緩流入她口中。銜枝愣著, 隨後急不可耐地吮起水來。
滋滋地如一隻渴瘋了的小貓,恨不得把整張臉都埋在水裏頭。她喝個半飽,閉了嘴。
第三日到, 她疑惑著是誰施水, 又被拖出去施刑。
回來後妖魔們嘰嘰喳喳地問她, 她這次斷了胳膊。實在是張嘴都不能。
一連五日,終於到隻剩一絲氣了。
靈寶天尊坐騎捂嘴:“這是真的要死了啊,一個凡人捱五鞭,也是厲害。”
躺著的銜枝閉著眼,什麽都聽不見。
今天這一鞭打脊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