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雲降下千百丈, 昧琅不急著去鑄天廬,反隱匿身形去了一趟二十七重天。
剛站在雲頭望一眼,他便忍不住哼哧哼哧笑起來。
祁燮這富麗堂皇的二十七重天十萬年如一日地不變, 到處金光閃閃。連入口都列一排身著金甲的天兵天將, 同素淨清雅到極致的三十三重天可謂南轅北轍。
不過也難怪, 他原身一隻鳳凰, 不弄得金光閃閃五光十色,又如何襯得起呢。
昧琅想起那些遙久的時光,臉上一瞬雜陳。取一隻紙鶴,施法飄去宮室。昧琅這才轉頭離去。
正老實關禁閉的祁燮正閑得頭疼隨手拔侍從尾羽玩,猝不及防從殿頂飛進來一隻宣紙鶴。
他挑眉, 伸手要打開,霍地紙鶴抖抖翅膀,頃刻化作一張信箋:
【她神智盡失,受困於三十三重天。】
祁燮倏地攥緊信箋,驟然起身重又看了一遍。
她?
哪個她!
侍從捂著屁股一驚, “尊上?”
祁燮冷臉:
“出去!”
侍從忙退到宮外。殿中祁燮看了又看,使仙法試了試信箋上殘存的氣息。卻查不出哪裏來的。不禁一偏頭, 驚疑半摻。
那日他偷跑出來去三十三重天助力一把, 隨即就被師兄一個決打回二十七重天關死了門, 之後再探不得銜枝行蹤。
原來她沒有跑掉?
失了神智被關在濯碧宮裏又是怎麽回事?
這絕不像師兄會做的事!
祁燮揉搓著紙, 一時不知該不該信。想了又想, 還是情不自禁可憐那丫頭。
人間夫妻七載,她雖不愛他,但十分縱他。
**上一直不順, 她也不曾起再納新夫的念頭。即便他沒有真正地得到過她, 人間的祁燮卻實打實一直將太女放在心間。
她受的那些刑法, 祁燮總有些不忍。思來想去是他天生上仙,嫌少曆劫,是以才忘不掉。
即便這個銜枝長得不美,性子也壞。但無論如何,於他來說挫滅元神有些過。不由自主地便總想著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