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
Shika雙手被拷起來, 祁朽站在Shika的對麵,他沒有坐下,身姿倨傲, 沒有了在世界城頂樓那副惶恐不安, 像一棵雪鬆挺拔直立, 眼底也恢複了冷淡。
警察問什麽,祁朽就回答什麽, 確定祁朽現在是正常的狀態, 程鄔出去接了一個電話, 回來時,祁朽已經做好了筆錄。
警局裏有一棵很大的榆樹,蟬在上麵棲息撥弄著樂器, 樹影婆娑,祁朽沒說話, 跟著程鄔一起上了車。
車上,程鄔的雙手握在方向盤上,沒有第一時間開動,祁朽的臉色依舊很蒼白,眼底沒有像他表現得那麽平靜, 他的嗓子沙啞:“我……我媽媽在我初中的時候從我的眼前跳下去了,八層高的樓, 當場死亡。”
“她的夢想不被承認, 她是被最親近的人,一點一點逼死的。”
程鄔怔住, 看著祁朽半晌都沒說話。
怪不得阿朽會那麽恐高, 連乘坐普通電梯, 都會害怕。
從駕駛座伸過來的大掌握住了祁朽的手, 祁朽偏頭看到程鄔的喉結滾了滾,許久才從喉嚨裏憋出一句話:“別太傷心,阿朽,你媽媽肯定也不希望你因為她的死亡這麽痛苦,人的死亡不代表失去,她隻是提前一步變成了天上的星星,在守護著你。”
程鄔並不會安慰人,這句話還是從電視上學來的,臉上一貫的不著調和散漫消失,看著這樣子的阿朽,他心髒跟著發疼,隻能緊緊地攥著阿朽的手,給予他力量。
程鄔轉過頭,變成雙手攥著祁朽的手,對他道:“阿朽,你看著我的眼睛,現在有我在你身邊,我陪著你,不管多久都不會離開你,你喜歡什麽,你想做的什麽都盡管去做,我會一直支持你,支撐你,做你堅實的護盾,我會保護你。”
祁朽睜著眼睛,從程鄔漆黑的瞳孔裏看到了怔然的自己。
那雙瞳孔如琉璃一般幹淨清澈,裏麵全是自己的身影,祁朽一時困惑,著迷般地移不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