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剛凶我了。”
“你還說我送你的衣服不好看。”
女孩帶著沙啞的小奶音從後背傳來, 一字一句的控訴著亓猙的罪行。
所謂的“始作俑者”頗有幾分無奈的微微搖頭,臉色卻沒有了先前那般的凝重。他最初開口的時候自己都有些忐忑不安,他知道自己披著知青的身份, 就連離開都是敏感的。
更何況,他還與當地的女孩子定了親, 不明不白的就突然說要離開, 別說他的小未婚妻會多想,村子裏的看客們也都會眾說紛紜。還好, 他的小未婚妻是信任他的, 即使嘴上沒有直白的說出, 但軟下來的身子卻傳達了對方真實的想法。
“我錯了。”
“大院硬漢”亓猙並沒有注意到, 自己認錯的頻率越來越高,開口越來越流暢, 在麵對阮煙的時候態度都跟泥巴似的越來越軟和了。
阮煙把頭靠在男人寬厚結實的肩膀上,那股刺人的涼意已經消失不見,但她還是覺得心底沉悶悶的。就好像是一個她很喜歡的布娃娃,被毫無征兆的帶走,她卻沒有辦法留住,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他遠走,離自己而去。
聽到了亓猙熟悉的道歉口吻, 阮煙難得沒有說話。靜靜的靠在亓猙的背上,周遭都是漆黑的, 隻有月光照下的一點冷光,還有手上燈油的昏黃。
亓猙之後也再沒有出聲過,徑直的順著道路往前走。這條路並不平坦, 路上還有許多細碎的小石子, 可亓猙卻走得穩穩當當的。怕女孩被勒的太緊, 亓猙並未用力夾緊胳膊,但是他胳膊處繃緊的肌肉卻一刻都沒有放鬆過。
兩人心中不約而同的在想,要是這樣一輩子走下去也挺好的,可是現實終究與理想不同,他們不止是為了自己活著。
“路上小心,我等你回來。”
阮煙聲音輕柔,似乎下一秒就會被風吹散,好在黑夜靜謐,低聲的話語一字不落的穿到了亓猙的耳朵裏,癢癢的,撓人心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