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宮裏,太後打翻了一碗寒瓜汁。
鮮紅的果汁順著案幾流下,十分的瘮人。
芸香急忙蹲下擦拭。
“豈有此理!”太後霍地站起來,喝道,“備車,去文德殿。”
可見太後有多急切,這麽一點路還要坐車。車夫甩起馬鞭,片刻功夫,車便停到了文德殿門口。
太後不曾要黃門傳話,徑直走入。
放下手中禦筆,皇上起身道:“母後為何事過來?哦……是不是朕讓昭兒去雲城的事?”
“你也知道嗎?”太後差些用手指指著這兒子,“昭兒才幾歲,你讓他去管這等事情?可是沒有官員了?林鏡清呢,李易呢,再不濟,也能派徐彥輝去吧!”徐彥輝是皇貴妃的親哥哥。
“他是兵部侍郎,要管的也是軍事。”皇上哭笑不得。
“那就隻能是昭兒了嗎?他才幾歲?”
“母後別小看昭兒。”皇上扶著她坐下,“皇祖父十六歲都與朕一樣批閱奏疏了,昭兒怎麽做不得?母後,朕也是聽大學士說,昭兒舉一反三,聰穎非常,這才讓他去試試的。如果不行,又能損失什麽?他畢竟年少,誰還敢置喙。”
太後被滿臉認真的兒子說得有些鬆動:“你真的隻是為鍛煉他?”
“當然,朕並不是讓昭兒一人前去,到時還要派蔣昆同行。”生怕太後不準,皇上道,“朕還打算賜予昭兒尚方劍,這樣母後總可以放心了吧?”
尚方劍,攜帶者如天子親臨,有無上的特權,太後的心情平複下來。
這些年,雖然陸昭不得她這兒子喜歡,可仍安安穩穩的坐著儲君的位置,興許,他是真的從長遠考慮,要好好培養這孩子,太後點點頭:“我隻是擔心昭兒沒有出過遠門。”
皇上笑了:“他不是孩子。”
太後沉吟:“也罷,既然皇上看重他,想讓他開始學習處理政事,我確實不該插手,不過子興,你要答應我。”皇上的名字叫陸子興,“不要這麽快就派昭兒去,讓他再留幾日吧,我得多給他準備些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