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的情緒湧動奔騰, 蛇鱗自顧自翹起發硬。
糟糕的軀體仿佛有他自己的想法,試探著、叫囂著,不聽他指揮, 非要往應拂雲身上蹭。
有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但不妨礙他害怕影響到應拂雲。
不待溯洄鏡警告, 他就慌不迭收回蛇尾, 連跑帶爬地滾到地上,一連竄出好幾米遠。
那副慌不擇路逃竄的神態,不知道的, 還以為被無故輕薄的人是他。
溯洄鏡無語翻身, 道, “蠢蛇, 到也不必。你別碰到雲雲就行, 過來聽薑泠那邊的動態。”
“我不,我不能過去, ”有白搖頭,神色委屈地抱著一把圓凳子,以蛇尾相纏, “我控製不住自己, 尾巴和身體好像有自己的想法。”
溯洄鏡不耐煩:“怎麽?”
“他們不聽我指揮,就想往雲雲身上貼,我不能過去,”有白委屈巴巴地扒住自己的尾尖, 以防蛇尾又不自知地纏上應拂雲。
有白說罷,轉頭去看玉簡投影的內容。
結果, 他甫一轉頭, 就望進應拂雲眼底。
那是一雙黑譚似的眼睛, 半睜不睜的,視線落在他身上,但是瞳孔不聚焦,好像在看他,又好像什麽也沒看。
有白莫名地,突然就有點心虛。
他訕笑著鬆開蛇尾,化成人形,屈腿坐到地上,尷尬地和應拂雲搭話。
“應拂雲,你醒啦!”
聞言,應拂雲驟然回神,先是習慣性地微笑一下,而後倉惶移開目光。
應拂雲雙手撐床,坐起身,視線仍飄移不定,半晌,才停留在眼前半尺之外。
有白攥緊手指,對垂首低眉的應拂雲道,“應拂雲,你,有沒有感覺好一點?”
應拂雲當即點頭,回答;‘我沒事。’
應拂雲說完,房間內忽然陷入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
溯洄鏡連忙招呼有白過來聽玉簡裏的動態,又和應拂雲說了剛才的情況,還特意問她早膳想吃些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