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燕紅拆穿丹尼斯·赫伯特勳爵, 酒窖中那些茫然地擠成一團的扭曲鬼物,便齊刷刷將視線投了過來。
這種被群鬼注視的場景能讓任何人毛骨悚然,但還不足以嚇到燕紅——她可是見過“大場麵”的,別說是獨秀山中的那棵大槐樹了, 便是被惡業所墮化的夜叉、又或是十字公館中的林恩太太, 都比這些奇形怪狀的家夥更具威懾。
說到底, 這群形貌上極其駭人的鬼物,包括赫伯特勳爵在內,都不過是略略強於惡鬼而遜於厲鬼的“新品種”畸變鬼;手持利斧、死判官狀態下隻要及時補充氣血就能無視傷勢的燕紅,還真沒什麽道理會怕它們。
一人一鬼隔著白狐狸頭對峙數秒,畸變成長頸鬼的赫伯特勳爵腦袋緩緩後移, 外翻的血盆大口也稍稍恢複了少許正常,含糊的、略有些吐字不清的聲音從那張長滿了細密獠牙的大嘴裏吐了出來:“你們, 是,什麽人?”
燕紅暗暗鬆了口氣,她猜對了。
被附身過的喬陰氣入體損失了元氣,少不得要短壽幾年, 但體表上確實沒有外傷, 不像是被攻擊過。
還未被附身過的紅狐狸頭等四人也類似,雖然被嚇傻了一個, 但確實也確實沒見著絲毫擦傷——包括曾激烈反抗(背包都扯散了)的狼人哈瑞。
親眼查看過這五人的燕紅,很容易得出“試圖附身他們的鬼物似乎打算利用他們的身體做點什麽”的結論。
畢竟鬼物這個東西說到底不是活人,談不上人性不人性,燕紅遇到過的鬼物就少有會小心翼翼不去傷害生人的——就算是金華府北郊那群被妖物脅迫的女鬼, 捅人腳底板取人精血時也沒手軟過。
再看到本不該出現在這座大宅的赫伯特勳爵亡魂, 以及發現到或許在她第一次下樓查看時白狐狸頭就已經被附身這個事實……燕紅便可大膽地認定, 這個附身了生人並試圖混入人群中的豪宅主人, 必有所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