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山鎮顧府, 在外院書房中接待了數次燕紅的顧大老爺父子聽明燕紅來意,卻罕見地沒像往常那樣一口應下,而是父子兩個都麵現遲疑之色。
“大老爺, 四少爺,此事難道還有難度不成?”燕紅意外地道。
顧大老爺怕燕紅誤解他不想出力,忙擺手道:“小仙師莫要誤會, 禁賭自然是好事, 鎮外那條馬路也確實是年久失修, 隻是……”
“隻是什麽?”燕紅不解地道。
“小仙師亦知, 北山一地素來困苦,莫說別處, 就是這鎮上也沒有幾個有閑錢的人家, 皆靠小本營生過活。鎮上如此, 鄉野更不必說。小仙師你也見著了,北山鎮是沒有半家賭坊的。”
顧大老爺也不與燕紅說虛的, 直接道明了實話:“民間聚賭, 要麽是青皮閑漢、學徒幫閑聚眾耍骰子騙幾個銅錢, 要麽就是地方上豪強人家私下裏組織。後一者說是聚賭,倒是設局坑騙他人成分更多些。若說抓賭,恐怕是抓不到幾個賭徒的, 徒擾地方上太平。”
燕紅臉上的表情頓時就有點兒呆滯……
沒錯兒, 就北山鎮這種窮得鬼都打死人的地方, 開賭坊確實有倒閉風險。
靠賭撈錢的前提,得是有油水可撈——九成九的人都拿不出幾個大錢來,這油水又從何說起?
“……是這樣, 柳大柱是被人家設局了啊。”聽顧大老爺這麽一分析, 燕紅便迅速反應了過來, “馬家集設局控住了柳大柱,逼柳老全來找蘭嬸子——這是項莊舞劍,意在我家?”
安安靜靜坐在燕紅旁邊太師椅上的董慧,微微一笑。
她什麽話也沒說,什麽態度也沒表示出來,但書房裏驟減的溫度和鋪麵而來的煞氣還是讓顧家父子下意識打了個寒顫。
“慧姐,你先別生氣。”燕紅連忙轉頭安撫,“馬家的族長我打過幾次交道了的,不是那種拎不清的糊塗蛋,估計是他們家哪個旁支子弟曉得我家有鹽,動了心思,偷偷借二妮那個糊塗蛋大哥來試探我家深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