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國英活到這個年紀, 當了這麽多年的馬家族長,要說他對初次見麵的外姓人會毫不保留地全聽全信,那是絕無可能的。
燕氏二人稱妖魔吃人, 他本就半信半疑, 再聽馬修竹這個親曆者將修文媳婦死前慘狀道來,他就更不信了。
相反, 在得知馬治芳那老狗連隔房侄親家寡婦都不放過後,馬國英一早便心中暗暗懷疑的“厲鬼報仇”想法,此時愈發確定。
如真是妖魔,哪能在生前那般任由糟蹋!
可為了馬氏一族,馬國英必須咬死妖魔作亂。
次日一早, 馬國英拎著唯一幸存的馬修竹, 早早便到客院拜訪燕氏。
馬修竹一把鼻涕一把淚道出“妖魔”跟腳, 別說沒什麽見識的燕家父女神情大變, 便連見多識廣的燕赤霞臉色也陰沉得幾乎能擰出水來。
馬國英自家人知自家事,他親自押著馬修竹來如實交代,最大的原因是擔心這些高人有包公審鬼的本事;若被燕氏高人識破馬家欺瞞撒謊, 難以收場還罷, 萬一沒了“妖魔”這塊遮羞布,事可就大了。
當下咬牙起身,硬著頭皮躬身道:“我馬家子弟不修德報, 招惹來這般禍事,實屬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隻是……既過錯者皆已賠命,修竹他……如何說, 也罪不至死, 還請兩位仙師大發慈悲, 救他一回。”
燕老大看向痛哭流涕的馬修竹,麵現厭惡。哪怕是路邊倒著隻奄奄一息的野貓野狗,尋常人見了也得歎句可憐、伸手探探鼻息摸摸冷熱;眼睜睜看著個大活人垂死卻仍能甩手不管,這得鐵石心腸到何等地步。
“你真沒有害過那婦人?”燕紅眼睛發紅地盯著馬修竹。
她難以想象這種事就發生在她從小跟著爹娘來趕場(趕集)的地方——要不是還保持著幾分理智,且作惡者已然死了個幹淨,此時她手上就該拿著斧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