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秋水過得很慘。
北微一貫要強。
不提拂珠, 饒是在她身邊陪伴兩百餘年的獨孤殺,都從未見過她這般潸然淚下的形容。
當即顧不得享受重逢相認的喜悅,師兄忙取來幹淨的帕子給師妹, 師妹接過了, 舉高手給師父擦眼淚。
“師父哭什麽呀,”拂珠哄道,“是太高興了,喜極而泣嗎?”
北微沒接話,隻將失而複得的小徒弟往懷中摟得更緊。
與此同時, 那淚水猶在不停掉落, 薄薄一張帕子很快就被浸得透透的。
好在獨孤殺對此早有預料。
就像向來好脾氣的人突然發火, 那等火氣,誰都扛不住, 這從沒脆弱過的人突然掉眼淚,多半也得哭上許久才能止住。
獨孤殺便給拂珠遞新的帕子, 拂珠則不住地哄師父不哭了,重逢是喜事, 要笑才對。
說完自己先笑起來, 一雙眼睛亮晶晶的,整個人燦爛得像顆小太陽。
北微看著這熟悉的笑。
沒有錯,拂珠就是她的小徒弟。
小徒弟沒像魂燈那樣泯滅, 而是成功輪回轉世,回到她身邊。
隻興許轉世比想象中的麻煩,才讓她等了這麽久。
北微長長歎了聲,總算破涕為笑。
“好, 不哭了。”
北微擦幹淨臉, 揉著軟糯鮮嫩的小徒弟, 恨不能就此把人鑲進自己身體裏。
這樣不管日後再出什麽事,小徒弟都在她觸手可及的地方,她能隨時隨地給予保護,而不是隻能眼睜睜看著魂燈破碎,最終連最簡單的收殮屍骨都做不到。
那樣慘痛的經曆,一輩子體會過一次就夠了。
北微力道對現如今還未修行的拂珠而言,明顯過於大了。
但拂珠沒喊疼。
隻覺師父太想她了,想得她都要呼吸不過來了。
還是白近流哼哼唧唧著鑽進兩人中間,柔軟的毛發這裏挨挨那裏蹭蹭,帶來無法忽視的強烈癢意,北微這才驚覺拂珠臉頰有點漲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