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在找你。”
穿著病號服女人的話語分外篤定, 讓人不自覺信服。
成夢雲看著她,手中的筷子也不由放了下來,她皺眉問道:“什麽意思?”
女人卻沒有解釋的意思, 而是開始瘋瘋癲癲地哼著一首兒歌,唱得斷斷續續,歌詞更是唱得含糊不清。
成夢雲知道並且也會唱這首歌,但是她五音不全, 唱起來就會走調。她不懂對方一切動作的含義。
或許隻是一個精神病患者在胡言亂語?
沒一會兒,幾位醫護人員匆匆忙忙趕來, 將那個女人從食堂裏扯走時,對方還在反複哼唱那首兒歌,把玩手上坑窪的指甲。
自那之後, 她卻再也沒見過那個瘋瘋癲癲的女人了, 醫生們都說是病情嚴重被看護起來了。
地下幾層的裝修都和地上無異, 她住在負二層的病房,有時候想出去轉轉, 樓梯和電梯那總會被全副武裝的安保人員圍住,點明樓下是禁區,醫院重地。她的行動範圍也銳減至短短的兩層樓。
再後來,她的病情加劇, 走不出那間小小的病房。
是哪天,她記不清了,隻記得有一天病症突然惡化,她的身體隨著精神的衰弱急速衰敗下去,又如迅速枯萎的花枝。
可她也有和別的臨床試驗的誌願者交談, 所有人都健健康康的, 除了她。唯一一個也有相同症狀的, 和她一樣都是從喪屍潮裏搶救回來的人,她的疑慮也漸漸打消。
衰敗的身體讓她難以思考更多的事了,有時候她剛打算做什麽,結果沒過幾分鍾就忘記,她偶爾自嘲自己是金魚,有時隻有7秒鍾的記憶。
直到有一天,她發現從小到大的回憶開始淡忘,就連母親和銀阿姨的臉都開始模糊時,她難以遏製的惶恐起來。
記憶的衰退讓她依賴護士送來的紙筆,惶恐的心緒讓她拚命記下還沒開始遺忘的回憶,無論是兒時的學校還是那個溫馨的家庭,她盡量在病房的桌前,事無巨細地寫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