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神的功夫,沈墮已經利落地處理完了一切。
烈雨長嘯。
眼下四周除了我與他之外,再無活人。
長劍已歸鞘,雨水從他臉上滑落,可惜的是他還戴著麵具。夜幕中他挺拔的側影和身形,越看越眼熟,簡直跟沈朵朵……
一模一樣。
心裏冒出來這個念頭,我抓緊了傘,把祥雲玉佩藏進懷中,然後飛快地撕下一段布料,圍在臉上遮擋。
他從雨中朝我走來,身上不沾一滴血。即便被雨淋濕了,依舊是囂張狂妄之相,仿佛這雨就如那些敵人一般卑賤,根本入不了他的眼。
我問:“你把人,全都?……”
他冰冷地笑了一聲:“怎麽,不高興了?”接著又不聽不出絲毫笑意,“江湖不論風雨,皆是如此,刀劍血光,乃為常事。姑娘若不喜歡,以後少看熱鬧為好。”
他說著拎起一團黑黑的濕漉漉的東西:“要嗎?”
還真砍了人家頭發?
傻子才要這玩意兒呢。
我瘋狂搖頭,生怕被他誤會我對這東西有一丁點興趣。
他點點頭,隨手把頭發扔了,轉身要走。我現在懷疑他跟沈朵朵的關係,當然不能就這麽放他走,我得搞清楚!
一著急,我幹脆也使了個笨辦法——苦肉計!
如果他跟沈朵朵根本就是一個人,那麽不管他對我有沒有好感或是惻隱之心,他都應該知道我是江荊禾。六年前他幫過我,六年後……我賭他不會把我丟下。
“等等!你先別走!我,我……”我做作地捂住肩膀,“我受傷了……”
聞言,他果然回頭,閃身來到我身邊,毫不避嫌地摟住我:“哪裏?”
我胡亂在肩膀和胳膊上摸了摸:“這,這……附近……”
“附近?”
真的是……哪有裝傷說附近的,我怎麽一著急犯了蠢!我以為他會揭穿我漏洞百出的謊言,卻沒想到他非常嚴肅認真,把我打橫抱起來,低聲說:“得罪了。”